“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自己。”
厉斯年自顾自的说,这话看不出来跟谁说的,无力垂下的手扣在裤边处,眼底挣扎着的是不甘心,没人会明白,厉斯年这些年隐忍蛰伏是为了什么。
就连他也不懂。
傅烟被踹翻在地上,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因为绑的很紧,呈现出坐在椅子上的样子,可痛苦不减,腹部的坠痛将她撕扯成碎片,连说话都倒吸着凉气,“你嫉妒厉南琛,对吗?”
迎接着的是下一脚,这一脚足够狠,她被扯拽起,痛苦的发出呻吟,眉心拧的很紧,冷涔涔。
衬衫已经扯烂了,领口宽泛了一圈,红肿着的脸颊有种被凌虐过的破碎感,眉眼坚韧不屈地凝望着厉斯年。
他靠近过来,鼻尖涌出的气息荡在眼前,形成薄雾,“如果不是因为这点利用价值,我会杀了你。”
“因为妒忌你做局杀了爷爷,想要拿到继承权,一步步把厉南琛推向孤立无援的地步,你以为我和他离婚后,他就会自生自灭,但事态超出你的控制,厉南琛非但没有堕落,还活的更好,而我似乎也开始朝他靠拢,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我和他的误会也是你从中作梗安排的。”
傅烟低垂下睫毛,洒下矮矮的影子,胸口和腹部因为踹了几脚的余痛,一遍遍扯着眉心,让自己可以思考,可疼痛时不时提醒她,她要被折磨死了。
但理智让她必须要在眼下的处境里,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对自身逃出去,亦或者对厉南琛……
厉斯年布了这么大一盘棋,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偏偏这个时候撕破脸,对他没好处,隐藏这么久,单单是妒忌就让他走了一步险棋,若是走错了一步,他不仅会失去厉家的信任,很有可能连厉氏集团都失去掌握权。
而他这半年一直都是代为接管厉氏,厉氏真正的裁决人还是厉南琛。
也许是厉南琛的公司开得太大了,早已超出他的预期,他坐不住了,想要利用自己拿下公司的经营权,以此得到更多的筹码,这样就能鼓动股东成为厉氏的真正继承人。
可是……厉南琛会换她的命吗?
傅烟对自己没有多大的自信,也许是这场恋爱给她的安全感太少了……
少到她连枕边人的真心都不敢确定。
如果厉斯年输了的话,他会不会嘲笑她白痴一样的无私精神?
哪怕这场短暂的玛丽苏感情都不过是一场利益置换,只有她认真了,甚至还献祭了生命。
她很想搞清楚厉斯年的想法,连声音都变得枯哑起来,“大哥,你的这盘棋算计了这么多人,不怕满盘皆输吗?”
厉斯年松开了她的领口,视线淡然扫向她,“他连沈舒颜都不在乎,会在乎你吗?”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你没回答我。”
“我是绑匪不是来给你答疑解惑的。”厉斯年把刚才因为动手瘸掉半条腿儿的眼镜拿了下来,他的鼻梁被凹出了红痕,眼睛也变小了一圈,看起来很不自然,促狭卑琐时多了一分小人相,眯着,“这盘棋输了,大不了东山再起,但你的命可不一定能起死回生!”
她不介意多听点这种话,因为这可以透露出更多信息。
大脑飞速运转下,傅烟仍旧冷静的,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盯着,没有波澜和起伏。
仿佛她的死真的毫无意义一般。
“比起赢了厉南琛,我更想知道他失去一切的滋味,就像我一样,无依无靠,孤寡鳏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