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烟一下子眼眶有泪珠打转,肩膀抖如筛糠,控制不住的掉泪,鼻尖泛着酸楚,看他愈发冷静的脸庞,那一刻震惊和失望让她觉得这张脸是陌生的,信仰轰然倾塌,眼泪顺着眼角簌簌的落下,冰冷浇灌在红潮下,让她的酒醒了。
她觉得呼吸不上来,克制不住思维的凌乱,一个念头在脑子里响起。
她拉开车门下去了。
嘭的一声,车门震得响彻天。
大马路上结了冰碴,傅烟置气的不回头,风飕飕地往脸上刮,磨的骨头都在疼,从脊椎骨到颅顶有一股麻意,裙摆摇曳着,她走了两步,后面的车辆鸣笛,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在眼底,此刻傅烟觉得如果厉南琛不过来挽留,她也无所谓了。
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眼睫颤了颤,看向地面,胸腔闷的慌,那股子像坠入死水里的溺亡感,让她来开始生理性的发抖,手抖的不停,她低头看到手抖的厉害,不可置信地皱眉,她怎么了?
可很快,傅烟又被一股声音环绕在脑袋里,他真的不来找自己,他不爱自己,他就是不爱的……
她苍白如纸的脸失神地凝望着街道,五颜六色的车影在流动,像河水一样流淌,前不见尾,后不见头,重影交叠在空洞如井的眸内,刚开始是一声喇叭,紧接着浪潮一样喧哗,头好痛,胃也在灼烧。
傅烟脚不听使唤的往车流里走,被意念驱使了过去……那车头闪了两下,刺进了眼底,黑压压的朝她袭来,她闭上了眼。
直到手腕突然被扯拽,刺痛感让神经骤然一紧,她睁开眼,失神的瞳聚焦起了光芒,映在瞳内的灯光霓虹在闪烁,如星星璀璨。
世界有了声音。
“卧槽,你他妈不要命了!”
“吓死我了,我差点就撞上了!”
“老子刚才手都快按出火星子了……”
“……”
后面闹哄哄地吵嚷,厉南琛凶巴巴的眼神瞪着她,眼尾猩红带着狠意,把她拽向安全地带,她木木的走着,步伐乱七八糟的,重心也不稳。
“你想死,你又想死?”
厉南琛牟着劲儿往前走,像头牛,“我就一眼没看着,你就不要命了是吗?”
他后面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快吓死了,我……我……没想和你吵,我就是气你为什么不让我挨着,那个杀千刀的王宏运就可以碰?”
“我满脑子都是你不让我碰你……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跟一个男的笑的花枝乱颤,对着我就各种闹吵,我就是想要你疼疼我……”
厉南琛站定下来了,他确保这里安全,声音不全然沙哑可却透着绝望。
傅烟没说话,垂了垂眼睫,她不知道怎么了,她也不知道……
厉南琛把她拉进怀里,狠狠地攥着,脆弱的睫毛洒下一层阴霾,“你可以穿,可以去,都随你,但我得管着。”
“你这是妥协了?”
傅烟抬眸问。
厉南琛给她取暖着,红红的眼睛一圈一圈泛起波澜,“你心里就把我看成王宏运那样的人?”
她都忘了高中的那堂生理课。
少年对男女生理结构的一丝不苟和对女老师的尊重……
她没有月经羞耻,当平常心看待,初夜留下的一滩血迹,他会关怀自己——傅烟一直都觉得他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但是个正常男人,他有着对女性的尊重,但就是不爱自己。
厉南琛挺委屈的,她噼里啪啦的一直说,说到最后搞得他真跟那群辣鸡一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