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事故很快就被厉南琛知晓了。
他从京都赶回盐城内,因为飞机晚点,第二天才到。
到医院的时候,厉南琛给傅烟打了几个电话,陈序已经从医院前台哪儿得来了病房号。
“我问过护士站了,好像在103……”
陈序对着厉南琛语气深深的说
厉南琛表情一凝,戾气翻涌,攥紧了手机。
他快步赶到病房门口,陈序在后面追着,语气也加快了些许说,“也许只是受了点小伤,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他提夫人的时候厉总就喜欢笑,他就喜欢在称呼上成为傅烟名义上的丈夫,本以为冷脸的厉南琛会稳下情绪,可他却失控的说,“我还没和她求婚……陈序,我还没来及和她求婚!”
陈序一顿,僵站在身后。
他扶着墙壁,像是被吓得,克制着语气,像是在痛苦中挣扎着,难得发泄,“什么伤叫小,什么伤又叫重?她那么瘦,不爱吃饭,遭受过绑架,还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好不容易恢复好了,却又出了一次车祸。”
“她能活到一百岁,可现在呢?也许留下后遗症,如果活不到一百岁怎么办?”
“少一岁都不行,我的烟烟是要长命百岁的。”
厉南琛说着心疼的喘着粗气,转过身背靠在墙壁上,把脸埋在手心内,哭得很惨不忍睹,“我做了那么多,给菩提寺上香,我在去后山爷爷的墓碑前求保佑傅烟平安,春节当天我放全城的烟花为她求福……”
陈序上前了一步,他从未看到过厉总如此模样,不论何时何地他都充满傲气,情绪外露很少,见过最多的都是厉南琛生气。
他一生气就公司都要跟着倒霉,瑟瑟发抖。
但很多时候他都是个嘴毒且狂傲的人,对于他来说哭是最不值一提的事了,陈序记得上次陪厉南琛去菩提寺后山见爷爷墓碑时,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他对着墓碑说了很多的话,千言万语汇成的不过是一句思念。
只是到后来,他说,“爷爷,你在地底下保佑烟烟……”
陈序在远处默默看着,那背景如一棵松柏伫立在地上,斜斜的影子立在雪地上,当天是下了一场冬雪,风瑟瑟吹着裤脚,他脸颊冻得通红,睫毛上结出了白霜,那墓碑上的遗照在风雪中飘摇,像是启明灯一般照耀了他的前方。
“上次您说烟烟是我的靠山,我不信,后来您死了一语成谶,这个家里算计我的,巴不得我死的,我竟一只手数不过来,我找不出信得过的人信。”
“能相信的只有傅烟,我却愧对于她,不敢接近,总说些话刺激她,好像这些话能证明我那自卑的心理,我想一次次推开她来试图证明她对我的不离不弃,但事实我错了,她真的不想要我了。”
厉南琛说着,视线注视着墓碑,视线坚定不移。
“我应该花光了所有运气遇到她,她是我的靠山,爷爷……我离不开她。您死后我没了魂儿,是她给指明了方向,后来我追凶,把厉家的所有人全部调查一遍,那些对您的思念是傅烟的陪伴消化下来的。”
“她功不可没……”
厉南琛说完重重鞠了个躬,“让她好好活着,走出这段阴霾。”
“下次我来会带着烟烟一起看您。”
“……”
陈序记忆里那次见过墓碑后,他给菩提寺捐了无数真金白银的香火,放了一座城的烟花为傅烟过春节,他对傅烟毫不吝啬。
他说如果傅烟在人世间遭劫在数,他便是来渡的。
渡她脱离苦海,渡她极乐之乐。
而现今,他又见证了厉南琛伤愁交织的悲苦。
陈序是个看客,进FY的时候只当是做个助理,后来有了荣辱与共之心,为公司共患难,甘愿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