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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寒和云燃离开蛇口,道:“劳烦姑姑了。”
此时两人一蛇所在之处,是一个巨大的山穴,从方才进来的山洞到此处台阶前的圆形豁口,像是特意给芳姑姑准备的一般,可以容她在此转身盘成一团。
芳姑姑道:“去吧,我迷瞪一会。”
沈忆寒:“……”
这口癖又是跟谁学的,岛上何时来了北域修士?
两人与芳姑姑暂先告别,转身朝阶上走去,踏过七八级石阶,但见前方山穴豁然开朗,面积大得惊人。
此处与其说是山穴,不如说是个石室,室中被修凿得十分方正,壁面光滑,触手湿润,有青苔附生,两人耳边隐约可闻地下水流的声音。
石室中央停着一具巨大的棺椁。
沈忆寒道:“这里是我爹娘。”
棺前没有香案,也没有什么铭刻的碑文之类,整座石室内只有这一具光秃秃的大棺。
沈忆寒从乾坤袋中取出两个蒲团,道:“我娘性子散,临终前说,不许在她这里布置什么香案香桌的,她不喜欢这些。”
又道:“……其实她就是怕我爹以后总守在这。”
两人在棺前跪下,一同给沈絮和崔颖磕了个头。
又往前走,却是一处长长深深的山道,一路上脚步声清晰,云燃却都不曾再听沈忆寒说话。
云燃拉住沈忆寒,将他扭转过来,果然见他眼眶不知怎么有些红。
“我没事……”沈忆寒说,“就是忽然有点……”
云燃没答话,只将他抱进了怀里。
两人在山道中又紧紧相拥了一会,沈忆寒才依在他肩窝里,带着点鼻音道:“……我娘还见过你的。”
云燃道:“嗯,我记得。”
沈忆寒从他怀里出来,感觉自己最近情感丰沛的有点不像样子,抽了抽鼻子,笑道:“走吧。”
两人这才又朝前走去。
山道的尽头又进入了一处石室——
只是这次,石室中并无棺椁,往前走却能看到前头平整的地面下,是一面断崖,崖下是条暗河、河水滔滔而过,清冽冰凉。
河上依稀可见一条向上的玉阶。
说是玉阶,或许并不恰当,这阶似玉非玉,无依无凭,悬空而立,又有些透明,一眼望去,似有若无,好像只是一个影子。
沈忆寒道:“这条阶叫作问心阶,是我宗先祖留下的,攀登此阶,能将己身心魔,投映到河中,自然……只有你能看见,你若意念澄明,不受其影响,便可通过此阶此河减轻魔念。”
“阿燃,你可以试试。”
云燃默然片刻,转目看他一眼,忽道:“……我知道自己的心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