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被王世子妃这么一弄,反倒紧张起来,将夏国的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想不出什么糟糕的事来,说:“你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看得我心慌。”
王世子妃怀着惭愧的心,一口气说:“父王准备把夏国打造成一个大药园,全国种药,如今全国都在开荒,但问题来了——父王前些日子召见了几名药商,想让他们在今秋,以及以后每年来夏国收药。
可是,那些药商说只在夏国收野生的,种植的药他们早有合作几年的药农了,夏国种的药不知道效果,不会过来收。
父王这些天都为此事烦恼得不行,已把种药列为国策,宣扬下去,如今发现就算种出来也卖不出去,这事儿可得怎么办?”
“是这事啊。”
宓月松了一口气,“我还道是什么天大的事,吓了一跳。”
王世子妃哭笑不得,“这还不叫大事情吗?
百姓去年都把地开荒出来了,药种都找好了,若是种下去没有要,白忙了一年,百姓得骂死王廷。”
夏国周边都是强国,日子本就过得难,如果引起百姓的愤怒,王室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没准,邻边几个王国会借着民愤的机会兴风作浪,把夏国给搅乱了,从中得利。
当年王世子妃的怪病,就差点给夏国带来灾难。
“阿月。”
王世子妃深表歉意,“此事本是王廷烦恼的事,可是他们昨天知道了你就是小神医,又知道我与你交情好,就派了我过来向你讨主意。
我知道这件事太大,太为难你了,你还急着赶去豫国呢,哪能在此地久留?
今儿的事,就是我私下与你说的,不是两个王国之间的事,你听听就算了,不用放在心上,该怎么就怎么,不用顾虑,也不会影响两国的交情。”
宓月想了下,说:“你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再答复你。”
一个王国的事务,的确不是宓月该管的,可种药的事,是宓月向夏王提议的,既然遇到难题,她怎么也得帮着想想主意。
夜晚,萧溍回到寝室,见宓月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漱洗过后,他把床前的烛芯挑了挑,让烛火亮了几分。
“在看什么书?”
“夏国图志。”
宓月把今日王世子妃的事与萧溍说了。
萧溍掀开被子,坐在宓月身旁,揽着她说:“这是夏王的考虑不周,什么章程都没拿好,就全国开荒,与你何关。”
宓月顺势靠在他肩膀着,翻着手中的书页,说:“王廷是有章程的,列了几种常见的药材派人去教种植方法,并归划好了哪个县种什么药材。
但是底下的百姓却盯着药价贵的药材,想多赚,自己就拿主意去了,甚至每家每户都种不一样的药材,打乱了王廷的规划。
还有药商的事,的确是一道难题,夏国的地理环境虽好,与几大强国相邻,可做生意的事,难就是开头。”
夏国缺的就是销售的渠道,未打开渠道,就先种植了,极可能后果就与夏王担忧的那样,药熟了,但卖不出去。
药材十分复杂,有一些药放得越久越值钱,多放几年没关系,像陈皮、半夏等;而有许多药材是不能久放的,比如含糖多的药材,放久了容易发黏,起团,如麦冬等。
还有一些含脂肪多的药材也不能久放,会走油,如肉桂、当归等。
一年生的药材如薄荷等,放久了,香气会散发掉,药效也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