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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无路可退,就拼死搏出一条生路,如果没有生路,那他就以死向天下谢罪。
纵使宫门失守,此战大败,那也是他允棠一个人的过错,是他这位帝后无能,是他为允氏、任氏蒙羞……
无论如何,都与任君川没有一点关系,他绝不允许史书上编排他娶了一位懦弱无能的男后。
“我现在还无法上朝,决策我会写成圣旨,由你在朝堂上宣读。”
这半年来,他身子越来越差,白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处理政事,夜里又要忍受刻骨一般的痛楚。
随着入冬以后,他的身子就彻底扛不住了。
他从前吵吵着必须每日早朝,结果后期这一个月自己却找起了理由。
他借口寒冬过年,给官员们休了几天的假。
也就是这几天,他倒下之后,便再也起不来了……
“行,那您现在就先写几道懿旨,等明日一早臣就拿去金銮殿宣读。”
“您当下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大战若是爆发,您还嘚站出来统筹全局。”
无人稳坐高台,那这一仗还没打就已经败了大败。
只要帝后还在,军心就不会散。
“是吗?那你就少气我些,我现在一动气就疼到几乎晕厥。”允棠苦笑着开起了玩笑。
刚刚王权承鄞气他的那一阵子,他强撑着缓和了半天。
“行……”这次王权承鄞倒是乖了,挨了说就挨了说,一句话也没反驳。
允棠传唤了宫人,他们抬来矮桌,拿来了旨布、笔墨跟国玺。
允棠含上了重新冻硬的桂花糖,身下垫着软枕,侧撑身子,伸出手臂写起了懿旨。
这个姿势本就累人,再加上身体虚弱,基本上写一行就要停笔歇歇胳膊。
王权承鄞许是太闲,背着手走了过来,他盯着旨布上落的字,皱眉连连摇头。
允棠抬眸撇了他一眼,二人成功对上了视。
“你这是什么眼神?!”
“您这是什么眼神?”
他们又默契的来了一次异口同声。
“您现在身体都虚成什么样了?还非要把字写成这样是吗?”
现在已经过去一刻钟了,允棠连半道懿旨都没写完,也难怪王权承鄞这个急性子没了耐心。
“字如人,必须端正,我允棠要写字,就必须要一笔一划的认真写。”他说完放毛笔,又歇起了胳膊。
休息的时间里,他又给自己剥了颗糖。
“吃那么多糖,小心蛀牙……”王权承鄞背着手,无奈的摇着头回了座位。
他这位帝后啊,此情此景就跟个不好好习字的孩童似的,这刚写完一行字就又开始馋嘴。
结果呢?
等过去一检查,嘿!人家那手字写的那叫一个绝。
瘦金体本就难写,偏偏允棠还每个字都写的极其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