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夫人手艺棒不棒?”王权承鄞的话匣子一但打开,就很难再收住了。
“棒,这糖很香,也很甜……”允棠毫不吝啬的夸赞,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昨夜,这桂花糖确实起到了大作用……
他拿起一颗放到嘴里,香甜在口腔蔓延开来,心头多了一抹甜,那处的酸苦似乎也嘚到了一点压制和安抚……
“我母亲善酿酒,她用桂花酿的十里江南桂也很棒。”
“我知道……”
“你知道?”允棠含着桂花糖,愣了一下。
“我又不是没去你家做过客,招待客人有不拿酒的吗?不过话说回来,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喝到了……”
上次喝还是什么时候来着?太久了,记不清了……
“你要尝尝吗?今年新下来的,秋后才送到宫里。”允棠对自己让向来大方。
王权承鄞摇了摇他那凌乱的脑袋,拒绝的很是果断:“不喝,臣昨天彻夜未归,若等下回去还沾染了一身的酒气,夫人肯定会误以为我出去喝花酒了。”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喝花酒呢?”
什么鬼?瞧王权承鄞现在的形象,分明就是逃难回来的。
还喝花酒呢,真有意思。
“哎?!这话臣可不爱听,什么叫多大岁数了?臣现在正当年,依旧可以做到夜夜……”
他突然闭了嘴,没再接着说下去。
许是也意识到自己岁数不小了,把那词说完整了有失体面。
嘁,这个时候跟他见外了?
允棠偷偷咋了一下舌。
王权承鄞为了掩饰尴尬,瞬间提起了范儿:“现在给我一匹战马一把长枪,我依旧可以带兵上阵!”
帝后像个听评书的看客,朝嘴里又塞了一颗糖。
这话说的可真豪情壮志,他也说过……
“那我问你,若是草原的百万铁骑南下侵袭帝都,你也能为我守住这宫门吗?”
允棠嘴里含着糖块,语气轻飘。
王权承鄞却在他的眼睛里察觉到了别样的情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自有办法。”
“你还挺自信……你有什么办法?那可是百万铁骑,他们一个个手握弯刀,骑着怒马。”
“那您害怕吗?”
听完这句反问,允棠挑了一下眉尾。
他苍白的脸上血色尚未恢复,因为含糖而鼓起的脸颊还透露着几分可爱。
可那眼神……
王权承鄞终于看明白了,那是一股凶狠的戾气。
“怕?我受过的苦,哪一件你不知道?”
一个能放弃自己孩子的人,那颗心早就磨成坚硬不催的顽石了。
“我从前更像个书生,嘴上常挂家国常挂天下,明白所有道理,却又都是那么的片面。”
“就像文官也知道打仗苦,可他们终究不似武官那样提着真刀真枪的实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