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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房间里驻足,他站在屋子的中央,然后跪下去摘下了帽子,他低下头动作很虔诚,头磕在地上。
只是他的头看着与躯干有些不匹配,男人的头变小了,至于原因,姜子尧也看出来了。
因为男人的后脑勺挂着一只虫子,与一般的虫类不同,它看着像是蚊子的幼虫——孑孓,没有坚硬的外壳,深褐色,表面覆着毛,有触角,它的身体盘在脖子和脑袋中间,似乎有一段扎在人脑里。
不一会儿,幼虫扭动起来,它在长大,而人的脑袋在变小。
第17章我们出柜了
那幼虫吸食的是人大脑,看来不只有血液是它们的菜谱,虫子躬起背在男人身上蠕动吸收,一个正常人脑袋的重量大约在1400克左右,而这被幼虫寄生的人恐怕只剩下一半,但他肢体协调依然能正常行走,如此,已经不算是人类。
幼虫的身体鲜红了一阵儿,它没有直接把男人脑子吸空,在摄取一定的量后就安静地盘在脖子上,这是把人当做了育儿袋。
虫子用餐完毕,男人就双手虔诚地将帽子带好,他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站起身后就像块儿僵硬的木头,没有一点人气。
姜子尧脑子里闪过那个被吊着的草人,他想,那应该就是被吸食的最后结局,腐烂的下半身,头部只剩一张人皮里面被塞满枯草,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去诱引别的幸存者。
他不清楚这个村子里寄生了多少虫子,姜子尧看着男人沉默的背影,有点心慌,而下一秒对方突然扭过身,眼睛瞪了过来。
男人的脸白得吓人,眼眶却很黑,他的眼球有些突出,尤其是做些狰狞表情的时候简直要从眼眶里爆出来,他戴着帽子看不见头发,脸皮上却长出明显的绒毛。
他不像个人,像个穿着人皮的虫子。
姜子尧看着男人突然警惕的动作,不由紧绷。
男人弯下腰趴在地上,他的手和脚撑得很开像是匍匐的动物,他仰着头吸着鼻子时像只狗在闻,姜子尧担心他发现什么,立马伸手捂住了霍驰的口鼻示意他憋气。
孑孓是蚊子的幼虫形态,而蚊子寻找到人类的方位靠的是嗅觉,人吐出的二氧化碳或者体味会让它们无比兴奋。
男人很快爬到柜子边,他视线从姜子尧的所在地擦过,手脚并用跳到了床上,姜子尧看不见状况只听到了咯吱咯吱床摇声,他们的心跳声都跟着晃。
一。
二。
三……
姜子尧已经数不清那床晃了几下,他只能通过声音的强弱去辨别男人的位置,从床头到床尾,他们趁着男人还没有发现悄悄吸了几口气,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床摇声没有了,男人跳下床,他的脑袋忽地挤到了柜门边,眼球贴在门缝边,姜子尧看着一只眼珠在滴溜溜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