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层里立刻掉出一叠折起来的纸片,上面记载着各种简单诗文,有三字文片段,有孟母三迁故事典籍,还有……
“五兄弟,三尺长,能捅天来能钻房。阴云重重日头浅,鹤不见兮龙发狂。”
那首暗讽当今皇后的童谣,赫然混迹其中。
鹤知知呼吸滞了滞,捏著书籍的指甲用力到透明。
她想把这本书扔了,但她也知道,找来再多本也只会是同样的结果。
“烧了。”鹤知知对福安吩咐道,“把整个清平乡,不,整个周山县的神祠典籍全部烧了,还有膺人,全换一遍。”
福安低头应喏,另一边谭经武又咳了几声,声音干哑求饶起来。
“殿下,臣已经证实了臣的忠心,殿下能不能……”
鹤知知转头看着他,眼底的冷意让谭经武不自觉噤声。
“福安。”鹤知知慢慢说,“给他解开,叫人进来看牢了。给足衣热食,再加一张草席。”
福安忧虑地看了眼鹤知知。
他明明觉得小殿下此刻怒气勃发,恨不得当场宰了这谭经武,为何还反而要给赏赐。
鹤知知大步走出监牢,谭经武还在身后喊着:“殿下,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还有其它金库——”
铁门砰的一声关上。
深夜,鹤知知将李曾二人都叫过来商量。
结果遭到了一致的反对。
“不行!”曾卫平激动道,“什么其它金库,这谭经武惯会做嘴皮子生意,他说的话虚虚实实,分不清哪句真假,殿下万不可以身冒险。”
李少卿也点头赞同:“谭经武若真想交代,在牢里也可以坦白从宽,何必故弄玄虚。依臣看来,他必定是在打什么盘算。”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鹤知知把弄着手里的一柄峨眉刀,“可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他那张嘴能闭得比蚌壳还紧。”
“那我们也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回宫禀报娘娘后,再从别处切入……”
“来来回回,又要耽误多少时间?你们又如何知道,他提出这个要求,不是为了正想利用我们的心理,知道我们会拒绝,同我们拖延?”
“拖来拖去,也容易生变故,不如冒险一试。”
鹤知知温温笑了笑。
“放心。谭明嘉知机不对选择明哲保身,退出朝堂时将谭家大半身家全托付给了谭经武。”
“拿捏住谭经武,便是拿捏住了谭家数百人口的命,他大约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我身边亦有精良侍卫,凭谭经武一个人,能奈我何。”
李曾二人面面相觑,最终也只得妥协。
“公主谨记,万事小心。”
事既已商定,鹤知知便让他们回去休息。
自己也洗漱一番,躺上了床。
却无论如何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
鹤知知不自觉伸手,摸到了睢昼给她的那块木牌,攥在手中。
明日她便要同谭经武去查勘所谓的金库。如果谭经武遵守承诺,便会供出背后的主谋。
睢昼,切莫再与你有关。
否则……
周山县南侧,殷江边的一个营地。
半夜亮起数百火把,马蹄盔甲声响彻整个校场,追随着前方一匹黑鬃赤肚马朝着清平乡的方向一路飞驰而去。
最前方的黑鬃马背上,那人披风猎猎翻滚,露出的纯白衣摆上绣着半枝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