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男生孤单的背影,易天行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眉梢。
不多时,饭馆里的男生们都开始不胜酒力,往地上滑行。
易天行笑着对蕾蕾说道:“咱们走吧。”
送二人出了饭馆,喝上劲儿的男生们去厕所里清空了几道,又凑到一处开始拼酒,说着先前的那个叫易天行的师兄。
有人口齿不清摇头道:“如今才知道……为什么大二的师兄们提起易……天行就唾沫星子四溅。”
“难怪……邹蕾蕾会对贺……贺大人如此绝决。”
“贺大人……唉。”
“不过说实话,先前觉得易天行貌不惊人,这时候才感觉他和邹蕾蕾在一起挺般配的。”旁边没有喝酒的女生们开始叽叽喳喳。
“何止般配,神仙眷侣也。”
“我看啊,邹蕾蕾还有些……哼,那位师兄今天穿的裤子上还有个破洞,她也不知道帮他缝缝。”一女生如此说道。
一个花痴的女生痴痴道:“真像胡一刀和他老婆。”
“刚才在饭馆里……”邹蕾蕾眨着黑黑的大眼睛疑惑问着他。
“没事儿,上清雷诀,只是调剂一下众人心情。”易天行苦笑着摇摇头,“我总不能真和你的同学们大打出手。”
“那个上清雷诀应该对我同学没什么损害吧。”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没有。”易天行呵呵笑道:“只是稍微影响一下他们的观感罢了,如果真能操控人心,那还得了。”
其实上清雷诀修到最后,自然有此功效,想当初他在文殊院讲法堂里就险些被万里之外的清静天长老拘了神,神尚可拘,何况人心。只是易天行下意识里没有说出来。
夜风下,二人在校园里行走,邹蕾蕾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英眉如剑挑,命令道:“以后不准对我用这个道术,不然你小心点儿!”
易天行嘿嘿一声笑:“用得着嘛?反正你爱我都爱的要死了,再用也是白费道力。”
邹蕾蕾白了他一眼。
易天行忽然正色道:“知道你现在不喜欢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我以后少用。”
“嗯?”邹蕾蕾反而有些诧异,“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
易天行挠挠头:“那天在府北河畔,你说觉得你我的相逢是上天之力,不是发自本心,所以……”
“府北河畔?”邹蕾蕾将发丝夹到耳后,皱着眉回忆着,终于放弃,极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豪迈地拍拍他的胸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向来糊涂,嘿嘿,有些话是说过就忘的。”
易天行再一次被蕾蕾姑娘异于常人的神经彻底打败,这丫头随意一句话,便惹得自己小意多日,不料她居然自己给忘了!
“啊,你裤子上破了个大洞,脱下来,我给你补补。”邹蕾蕾看他的神情有些愤愤然,难得小意讨好道。
易天行认真地看着她:“如果你不介意我穿着一条小内裤与你在这校园里散步,那我此时脱了又何妨?”
……
……
“说正经的,我刚才演的如何?”他笑眯眯地等待着表扬。
“有些过。”邹蕾蕾紧闭着双唇,忍着笑:“不过……还是很成功。”
“耶!”二人像老头老太太一样击掌相庆。
走了一截,易天行忽然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说完便消失在黑夜之中,蕾蕾姑娘早习惯了这些,也不吃惊,轻轻络了络夜风中的发丝,安静地站在人行道等着。
由南园回校门的路边是一大片荒场,据说是学校当年准备改作球场的,但由于资金问题一直停在那儿,每逢深夜,荒草深处,总有些异动传来。
此时是冬日,冬草早萎,却也没有多少人敢踏足其间。
黑黑的荒地里,有一个人正蹲在地上哭泣。
易天行停在了他身旁,轻声说道:“大男人,哭什么哭?”
哭泣的,正是那位贺之章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