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二人却同时一捂胸口,噗的一声吐出口鲜血来。
易天行吐出来的血落在湿土之上迅疾燃起,陈叔平吐出来的血不知道有什么祛邪的功效。
天上的云早被这场大战震成了水雾之烟丝,渐渐遁入夜空不见,露出上方满天繁星和那轮明晃晃的月亮来。
月亮忽然暗了一下。
在九江的时候,陈叔平曾经使用过一招仙诀便曾经有这个效果。易天行心头一震,凝神以待。
陈叔平却脸色骤然一变,露出一丝迷惘之意,微微偏头,忽然间身子一颤急声说道:“我得走了。”
说完这句话,他根本不理持金棍立峰顶的易天行,整个人往地面上一俯,双手着地,整个人的身子极奇妙地化作一道黑影,像条……狗……一样地嗤嗤刨土,往远方疾奔而去!
“傻鸟别飞。”
陈叔平最后说出的这四个字,还在梅岭的峰顶盘旋着,而他的人已经在一眨眼的功夫里,跑出了几公里去,化作了远处夜幕下一个快速冲刺的小黑点。
“怎么跑的如此猥琐?”
易天行摸着脑袋看着那条远方的赛狗,很是纳闷,下意识里他抬头望天,望那纯净柔美的月儿。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总感觉月亮上有什么问题。
……
……
他眯眯眼睛,忽然间想到一件事情,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低下头来,右手一伸,就把叶相僧像捉小鸡儿一样从地上捉了起来,一甩手背在自己背上,左手一招,不知从何处抓出来了小易朱的书包,接着对着太平道观某角落里喊了声:“莫杀,跟上来!”
说话的当儿,他的脚尖已经深深地插进了地面,刨起一大片泥土,轰的一声,随着反震之力,他背着叶相僧就像是个火箭一样,往山下冲去!
只留下身后一连串的土龙灰迹,还有一个袅袅跟着的红火影子,三人人影立马消失无踪,好快的速度!
不过刹那,先前还是杀气盈峰,佛气冲天的梅岭峰顶,便回复了平常安静模样,一切重被夜色笼罩,空无一人。
山腰间的太平道观中,那些一直在沉睡的梅岭老僧后人终于缓缓地醒了过来,看着满目疮痍,看着残墙断壁,不由齐声惊呼起来。
道观后方的那株千年银杏树也凭空消失了。
众人惊慌失措,惶然呼喊着老祖宗的名字,四处凄苦寻找着。
正此时。
月光轻拂一动,世界为之大动,一僧飘然自月而下,轻立于梅岭峰顶一树枝头,随清风上下轻轻摇晃,看着满岭苦人,不由合什轻道:“阿弥陀佛。”
易天行跑的很快,纵使背上背着一个百来斤的大和尚,仍然比刘易斯强很多很多很多,临到鄱阳湖之时,他便吩咐莫杀与己等分了手,分路回省城。
湖畔小路被易天行踩出一道笔直的伤痕,脚印入土极深,他的速度极快,凡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
只听得见呼啸而过的风声。
他的脸上十分紧张。
纵使跑的快,但毕竟脚尖与泥土的接触要产生很大的反震力,本来就伤后虚弱的叶相僧在他的背后被颠的不善,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下意识嘀咕道:“飞吧。”
易天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腿,听着耳边的这句话,轻声回答道:“不能飞,狗说了的。”
“别信他,他恨不得你死。”叶相僧苦苦一笑。
他自然知道易天行怕的是什么,先前在梅岭一场大战,如果天上那人还没感应到,也就不是菩萨了。
易天行发力跑着,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的一紧一松,极快速地贴地而行。
“傻和尚,狗希望我死,却不希望你死。”
叶相若也死了,这须弥山的力量就真的全盘嗝屁了,天庭虽然出手帮西天净土除罗汉,但肯定不希望西天净土一家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