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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她跟着一群人骑着马走在河边,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她想要下马,可是怎样都下不去,她跟周围的人说话,谁也不理她,把她急得不行。
后来忽然有个骑着毛驴的老道土停在他们面前,将她的马牵了起来,带着她离开了那些人。
老道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最后将一条红绳系在了她手腕上。
梦里铜铃铛叮当作响。
韩母一哭,这些小丫鬟也跟着哭,一时间屋里的人哭成一团,引得两个娃娃也哇哇哭起来。
荔儿瞧着这混乱的场景,只好开口:“老夫人一哭,夫人看着心里也跟着难受,老夫人可莫要再哭了。”
韩母连忙擦了擦眼泪:“我不惹你了,你身子还弱,一会儿赶快吃些东西,继续歇着。你们都跟我出去,把我两个宝贝疙瘩也带出去,叫幼荷好好休息。”
众人簇拥着两个娃娃走了出去,只留下韩擎一人仍旧坐在一边。白幼荷垂眸,声音微微发颤:“陛下叫你……继承大统?”
韩擎能活着回来,只有一个结局。
韩擎沉默片刻:“你我依旧没有什么不同,我向你发誓,三宫六院,都不会有,此生我只认你一个。”
白幼荷失笑,她没想到他急着解释这些,却也柔声道:“我知道,我信你。”
她只是心疼,她知道这不是韩擎想要的。
韩擎,不是那种权欲滔天的人。
比起这步步为营的皇城,他更适合自由的塞外,哪怕每天生死一线,他起码肆意自由。
她抬头:“阿擎,你后悔回京娶我么?”
韩擎微微蹙眉:“你说呢?”
他轻声道:“傻姑娘,这事情本就与你无关。你说,当初为何有人带我去山里习武?为何萧容煦偏偏要带我去西北?”
白幼荷脸色慢慢沉下来,她看着韩擎,听他继续道:“他本身,就在一步步培养一张底牌。这十几年来,朝堂之上,权利今日在白家手上,明天在楚家手上,唯独不在皇帝手上,他心里知道,宫里的那些他的儿子,无非是各个家族选择的棋子。”
从昏迷中醒过来以后,他发现自已瞎了一只眼睛,却把很多事都看清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身不由已的,看似有选择的人生,实际上一开始就受人摆布。
白幼荷静静看着他,忽然道:“当初父亲要我嫁给方雁迟,也是皇帝的一步棋而已么?”
韩擎瞳孔微微颤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白幼荷,他想过皇帝处处算计自已,却没想过白幼荷也可能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他打量着白幼荷,三年前她一袭水红色宫裙坐在大殿之中,那一身明艳的红多不像她自已选择的衣裙。
那一抹红,在那场宴会中停留在他眼前,他抬头就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