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荷坐在一边喝了一口茶,有些无奈地看了萧锦麟一眼:“阿瑜从前宫里每年选缎面时,场面比这大上不知道多少倍,怎的今日在我这里瞧见,怎的如此惊讶?”
萧锦麟搓搓手:“人家没见过宫外也能这么做嘛,我以为只有宫里可以叫人把缎子送进家门挑呢。”
白幼荷抿唇,其实的确如此,一般来说,就算是京城的贵女,也是要去那些绸缎庄子亲自挑选的。她从前便陪母亲去过几次。
但是韩擎不知道做了什么,今天忽然把流云斋的人直接叫进了家门里。
流云斋来送缎面的管事赔笑着道:“夫人,咱们今年春日能上的了台面的缎样,都在这里了,像这轻影纱,蹙金锦,今年都不足十匹,这货一到京城,除却宫里贵人,夫人是第一个看,第一个挑的。”
白幼荷看了一眼,开口道:“宫里贵人留用过的,统统撤下去吧。留些次等的就好。”
萧锦麟立刻一急:“轻影纱今年我也留了,做外衫很是好看,怎的你就不要了?”
白幼荷一笑:“公主心疼臣妇,便赏臣妇几匹,再好不过了。”
萧锦麟哭笑不得:“从前我赏的你都不要,如今便要起来了,定是为了给韩擎省钱,才来我这里搜刮。”
白幼荷笑着不置可否,公主赏赐的,她接了倒是没什么。若是如今便跟宫里贵人穿同样的,叫有心人知道了,未免会有人议论韩擎有野心。
况且她平日里也不喜欢穿太贵重的,只做一两件能够撑场面的宫裙就好,其余的都是以舒服为主。
那些大红大紫的颜色,她也不喜欢,不如不要。
随便挑了几个常穿的颜色,便算是选完了。来送缎子的伙计突然开口道:“侯爷前几日在咱们这儿定了些皮裘大氅之类的外衣,因着要得多,这好皮子也难得,咱们如今刚寻了皮料,还没做好,得过几日才能给夫人送来。”
白幼荷一怔,又听萧锦麟开口道:“过几日?那你不用来了,我同姐姐一同去逛逛,我还没怎么逛过绸缎庄子呢。”
白幼荷无奈,这才忽然想起什么:“你如今怎么又能够随意出门了?不是说前两日因为夜不归宿,还将膝盖磕破了,被姑母罚了三日不许出门么?”
萧锦麟伸了个懒腰:“你也知道我母妃,她耳根子最软,架不住我软磨硬泡,况且,我旁边不是还有个小阎王爷看着我么?”
说完,她冲着不远处的门口撇了撇嘴,景越站在门口,身子站得笔挺,好像个看门的侍卫似的。
白幼荷无奈一笑,开口对那小伙计道:“那便改日登门去看。今日便劳烦了。”
“不劳烦,不劳烦,给夫人办事是咱们的福气!”
一群小伙计搬着箱子陆续地往外走。韩擎正好从朝中归来,回来用午饭,迎面便瞧见后院院外一个一身锦衣卫服制的陌生男子站在那里,正想着是何人,便瞧见门口突然冒出来一个颤颤巍巍地搬着箱子走出来的下人。
那箱子装绸缎装得太满太重,木箱子本身也沉,这人抬得及其勉强,本就摇摇晃晃,结果脚下不知从哪忽然冒出来一颗石子,当即就把他绊得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