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锦宁不知道那父女之间的小官司,彼时,她站在公主府外,刚报上自己的名号,门房便笑着恭敬道:“厉王妃,我家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着,便将阮锦宁往府中引。
公主府很大,非常大,里面假山水榭、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阮锦宁在下人的引路下足足走了一刻钟,才来到一处阁楼前。
阁楼前的空地上,慧安公主斜倚在贵妃榻上,不时撵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
她的身后,长相清雅俊美的少年正恭恭敬敬地为她揉捏肩膀。
少年偶尔抬眸,眸中满是爱慕之色。
贵妃榻对面,几个身穿戏服的伶人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
侍女听到下人禀报说厉王妃到了,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忍不住感叹:“还真被公主说中了,栖凤宫果然出事了!”
旋即道:“厉王对厉王妃可真好啊,为了她不惜对多年的兄弟动手,还敢硬扛皇后娘娘。”
慧安公主唇畔原本挂着浅浅的笑,然而越听就越是觉得不对劲,最后她抬手做了个“停”的动作,无奈道:“你觉得宸王被废,皇后被禁足被夺去统领六宫的权利,都是厉王干的?”
侍女反问:“不然呢?总不能是陛下突然想要废掉他们就这么做了吧?”
身为跟在离经叛道的公主身边的侍女,她一开始也和这个时代的所有下人一样,对所有的贵人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别说是背后议论,就算是背后提起某个贵人的名字,她都会觉得心惊胆战,生怕贵人们知道以后把她扒皮抽筋。
可……
她家公主自从一年前意外落水又醒来,就性情大变,而且也不再像从前一般逆来顺受,甚至敢跑去找陛下的麻烦,让陛下对她又爱又恨,常常是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又舍不得真的罚她。
而且,公主也经常语出惊人,说什么贵族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说贵族也得吃饭拉屎。
而对于她所担心的贵人会知道自己在背后议论他们的事情,公主也表示不屑——贵人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根本不可能听到这些无聊的东西。
彩昭的胆子,是被公主一点点养起来的。
慧安公主挥退了那些伶人和身后的少年,轻点着彩昭的眉心:“我说贵人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不会听到你的背后议论,不代表你就可以放飞自我了。”
“虽然贵人们确实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却能买通别人当他们的眼睛,当他们的耳朵。你这丫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议论当今皇上,不要命啦?”
彩昭面色一白,噗通跪了下去:“公主恕罪!奴婢知道错了!”
慧安公主摆摆手:“罢了,起来吧,出去守门。”
“是。”彩昭起身,面上还带着明显的后怕之色。
慧安公主笑着摇摇头。
阮锦宁来到阁楼外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群伶人。
对这些伶人她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反倒是在看到令人身后的清秀少年的时候她有些犯嘀咕,对着引路的侍女问道:“这位是驸马吗?”
侍女回到:“回王妃,这位并不是咱们的驸马,是清竹公子。”
阮锦宁:“……”
明白了,面首。
她进了院子,慧安公主也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
二人属于平辈的关系,不论是现代人的身份还是如今的身份,都不需要对对方行礼。
慧安公主屏退了下人。
待到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慧安公主秒变脸,笑呵呵地问道:“看到刚才出去的清竹了吗?”
“看到了。”虽然不明白为何慧安公主会这么问,阮锦宁还是老实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