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紧邻着窗户,此时两扇窗户正敞开着。
阮锦宁虽然不知道古人都有什么传讯手段,但她就是有一种荒谬的猜测——那个屋内的人就是为了传讯才呆在屋内的,传讯的通道就是那敞开的窗户。
至于所传递的信息——大概率是舒清珍有没有来参加宴会。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人走到舒清珍耳边压低声音说起了什么。
舒清珍面色微变,下意识看向了阮锦宁。
阮锦宁想了想,淡淡道:“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不能离我太远,我能否跟着去?”
那侍女有些纠结。
她目光在楼梯口的方向看了一下,便不纠结了:“厉王妃轻便。”
阮锦宁点点头,搀着舒清珍起身。
宴会厅内所有人都投来了别样的目光。
皇帝刚来,舒清珍就被请上楼,她上去去做什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当即,众人又不怎么确定了起来。
陛下真的更宠爱宸王吗?
怎么看样子,舒清珍有得宠的迹象?
而若是舒清珍得了宠,那厉王不是就要一飞冲天了?
裴逸之的脸色难看极了,阮灵珠也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一样。
他们刚才嘚嘚瑟瑟的行为在皇帝的传召下,就像跳梁小丑一般!
宸王眼神阴冷,待到阮锦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口,他才冷笑:“厉王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单的战神,为了赢真是脸都不要了。”
言外之意,裴云之为了荣宠和皇位而献祭自己的母亲,不要脸到了极点!
裴云之温和的笑容散去,漆黑的眸子如同黑色的漩涡,宸王心下一突。
他突然有种好似被吸进去一般的感觉。
恍恍惚惚中,他就听裴云之道:“比不得宸王,死乞白赖地求来了父皇的心爱之物却不好好对待,而是将它当成了炫耀的资本。若是父皇知道了,不知道要怎样心疼自己的杰作。”
宸王面色一变,压低声音咬牙道:“你派人监视我?”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可是在御书房里讨要的这扇子,除了他和皇帝两个当事人外,就只有几个专门在御书房伺候的小太监字在。
他心中大震。
裴云之竟然收买了那些小太监?
要知道,那些小太监可是父皇的心腹,和李总管一样,都是只衷心于父皇的。
可如今……
难道说,这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实际上已经只手遮天了吗?
这样的发现,令宸王心惊到了极点,也没心思再找裴云之的麻烦了。
裴云之也懒得呈这点口舌之利,偶尔看向楼梯门口的目光,都透着忧虑。
他不是裴逸之,不会想要利用自己的母亲来夺去那个位置。
如果母亲从未婚配,且心里还装着皇帝的话,他或许会顺其自然。
可如今母亲显然心中只有陈韵儿的父亲,他不想做那等卖母求荣的事情。
可皇权之下,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衣袖下的手已经悄然攥起,他又想起娘子也跟着上去了,越发忧心。
相比起他,可能娘子才是最不愿意看到母亲被强迫的那个。
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有些布置也只能提前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