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回家吧。”邓青山叹了口气,“明日我去衙门里,找县令大人说说情,看看能不能提前预支我的俸禄。
“让你一个人扛着,也的确是辛苦你了,我只是眼睛伤了,身体还是可以活动的,你不必一直像照顾宝林那样照顾我的……”
听了他的话,宋金锁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落了下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来抱抱吧?”邓青山说着,伸手想要替她擦泪。
宋金锁微微错过身,避开了他的手,轻轻哼了一声。
“奴为了哥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哥哥就只打算说几句好听的,就算了吗?奴偏偏不吃这一套呢。”
……
“如意姐姐,这是这几日的房钱,您点点看够不够数……”宋金锁用手绢包着几两碎银,递到了苏如意面前。
“放那吧。”苏如意坐在炕上,嗑着瓜子。
自从他们两个搬进来,她每日什么也不用管,坐着就能收银子,这可比之前在邓家当牛做马,还要受尽冷嘲热讽要舒坦多了。
怪不得苏锦绣这么喜欢抛头露面,做生意了,这银钱如同水一般自然地流到自己手里的滋味,可真好。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宋金锁藏在手绢下的一双手。
她分明记得,她刚过门时,宋金锁这双手,可是娇嫩得不行呢,又白又细腻。
可现在呢,一双干枯的手布满着裂痕和血道子,哪里还看得出分毫当年的样子?
苏如意越想越觉得快活。
“姐姐……”宋金锁犹豫了好久,才小心开口,“有件事奴想问问你,现在你和哥哥,究竟还是不是夫妻了?”
苏如意伸出舌尖,将唇边一片瓜子皮卷着吐出来,随后轻声冷笑起来。
“他可是举人老爷呢,我这种乡野村妇,哪里配得上他呢。”
“哦……”宋金锁缩了缩脖子,小心地应了一声,“姐姐你也别生气,奴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回到屋里,宋金锁看着歪在床上的邓青山,表情微微变了变,但最后还是乖顺地走过去,娇滴滴唤道:“青山哥哥……”
“怎么了?”邓青山问。
“哥哥还在生如意姐姐的气吗?”宋金锁轻声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邓青山诧异道。
“没什么……只是奴在想,一家人为何一直要说两家话?岂不是平白惹人笑话吗?”宋金锁嗫嚅道。
“你这话从何说起?似乎也没有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啊?”邓青山不解道。
“话虽如此,可哥哥你不觉得,明明如意姐姐是我们一家子的,如今不管是吃住还是什么,她却都不和我们一起,还找我们要钱……
“若是真的如此放任下去,她有朝一日重新与人结了亲,岂不是就好像在说我们帮她备了嫁妆一样?那哥哥岂不是又亏了钱,还丢了脸面?
“不过奴说的这些,也都是奴自己胡乱分析的,肯定不对的,哥哥就胡乱听听,听过忘了就是了。”宋金锁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