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今年多大了?会些什么曲儿?”一落座,唐员外便立刻连珠炮般问道。
“奴的名儿唤宋金锁,扬州人,今年21了,会的不多,基本都是几年前时兴的曲子了,但是奴可以学,曾经在坊间学曲艺的时候,教师们都夸奴学得快呢。”宋金锁真诚地说。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弃艺多年了?既如此,又为何要重操旧业呢?”唐员外问道。
宋金锁垂眸,叹了口气,“不瞒您说,若不是家中突遇变故,奴也不想出来抛头露面,卖笑唱曲,可您也看到了,奴身体瘦弱,干不了寻常卖力气的活,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唐员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我需要你明白一件事,我毕竟是开店做生意的,不是救济穷人的,你若是不能让我满意,只怕也不能留你。”唐员外搓了搓手,“你也看到了,我们店是面对城中有钱人开的,以西域风情为主,你若是想留下,至少要会西域的舞蹈或者歌曲。”
宋金锁犯了难,她此前并没有接触过西域歌舞。
“可这里哪里有能教西域歌舞的教师呢?就连西域人也很少吧?”她问。
“不错,所以你若是自己想办法,能将这件事做好,我必定高价请你来,若是做不到,只怕你要去别处问问了。”唐员外含笑答道。
宋金锁听出来了,这人是不想出一点力,只想坐等现成的好处。
但她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好,奴知道了,自当去想办法。”
……
十天之后,塞外楼便多了一个艺名为“千月影”的舞女,每每出场,她都以纱巾遮面,只露出一双如丝的媚眼。同中原女子们的穿着不同,她穿着短窄的衣裙,只露出一截细软的腰。
千月影的胡旋舞跳得十分勾人,还弹得一手动人的琵琶,引得一众食客流连忘返。
据说她是个西域人,听不懂中原地方的话,所以从不开口讲话,这也引得客人们敢放心大胆地当着她的面说些下流的话,却不怕惹恼了美人儿。
“员外,我们这里究竟是吃饭的地方,还是什么勾栏听曲儿的地方?”伙计抱怨道,“有好些人抱怨这里乌烟瘴气,根本不能好好吃饭了。”
“你懂什么?”唐员外瞥了伙计一眼,淡淡道,“喜欢吃我们菜的人,每天两百桌又没变化,只不过是在店里另辟了一块地方,晚上的时候给大家添点乐子,有什么的?若是不想看,只管早上和中午不就好了?”
“可是,有的人讲话也的确太难听了点。”伙计小声嘟囔,“这又不是花楼,人家舞女也不过是拼命赚钱以求养家糊口,至于……”
“至于你这么上心,管这许多?”唐员外冷哼了一声,“这是她的手段,既然与我们无害处,便随她去吧,你还是收好自己的心,不要打旁的主意。”
小伙计没再说话。
直到这天晚上,一个醉汉爬上了台子,调戏千月影,不小心扯掉了她的面纱,惹得她惊叫起来,大家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西域女子,也并非听不懂中原话。
“你们店怎么骗人呢!我们许多人可是慕名而来,结果你们只是请个妓子来糊弄我们!”时常打赏千月影的客人们纷纷涌到柜台前,要讨个说法。
小伙计应付不来,只能让人先撑着,自己跑去唐府求援。
“员外,您快去店里看看吧,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