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远硬生生止住想要转笔的欲望,把手放到了桌子下面,避免出现在高强的视野当中。
他连这么隐蔽的话头,都能抓住,可千万不能被他发现自己不受控制的小动作!
高强沉吟片刻,忽然起身,做出思考的架势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脑袋不动,用眼睛的余光去捕捉盛怀远的残影。
“如果选择这位小火老师,来担任我们新节目的主持人,确实能够借助这段时间以来的‘小火文学’,提前预热节目。”高强对盛怀远的想法表示了初步的认可,但他话锋一转,又说道,“但节目主持人,需要相当程度的控场能力,他已经离开舞台这么多年,还具备这样的能力吗?”
盛怀远见高强停下脚步,背对自己,终于松了口气:“他毕竟底子还在,而且他还总是在他开的小屋里串场当主持,应该。。。”
话还没说完,盛怀远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目光缓缓拨转,锁定了自己。
高强身体不动,但脖子呈现“选项c钝角”的夸张角度,扭头朝自己看了过来。
所谓鹰视狼顾,不外如此。
“你说,他还,总是,在他开的小屋里当主持?”高强话语森然,像是下一刻,就准备揭穿盛怀远虚伪的面纱,将他的真实面目展露出来。
盛怀远明白自己在松懈之下,又犯了一个大错,竟然将这样重要的机密暴露了出来。
“盛总,你是不是经常去小火的小屋啊?”高强的话语里,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之意。
盛怀远脸色苍白,嗫喏着嘴巴:“也。。。没有经常去,就只去过一次而已。。。”
“去过一次而已?”高强音调升高,冲到盛怀远面前:“你知道去过小火的小屋,意味着什么吗?”
“你刚才不是自己都说过了吗?难道这短短时间就忘记了吗?”
盛怀远嘴唇翕动:“我。。。我当然记得。。。”
“看过书就相当于有案底,去过小屋约等于坐过牢!”高强怒目圆睁,“坐牢啊!这种事万一传出去,你这辈子就毁了你知道吗?”
盛怀远汗流浃背,不停的用手擦拭额头的汗,心存侥幸的辩解道:“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甚至连我妻子和孩子都不知道。”
“还算你有点理智,知道把这种事隐瞒下来,没有往外说。”高清松了一口气,显然顶头上司居然有过这样的历史,消息传出去对他的职业生涯也会产生负面影响。
“老实交代吧,法不传六耳,现在整间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人。”高强缓缓坐下,十指相扣,盯着盛怀远,“从你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你绝对不止去过一次。”
盛怀远刚刚恢复过来的面色,再次由红转白,额头的汗水也像下雨一样刷拉拉的往下落。
“真的。。。真的一定要讲出来吗?”
“我们是站在一起的,你必须把所有的实情完全讲给我听。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心里有个底,将来为你在法庭上辩护的时候,也能成竹在胸,不会被突发的意外情况打乱辩护计划。”高强沉着冷静,像是律师剧里面,与犯下重罪的犯罪嫌疑人进行沟通。
盛怀远双手摆在桌面上,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显然陷入了极端的挣扎之中。
终于,他吐出一口气,像是彻底打开了心防一样:“一共5次,去西南的小屋两次,他出现在其他省份小屋的时候,分别去了两个地方各一次。”
高强嗯了一声,点点头,从语气之中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
盛怀远连忙抬起头,却绝望的看到了高强脸上的凝重表情。
他的一颗心,不由得往下沉,急促地问道:“真的没办法了吗?难道就没有减轻判罚的可能性吗?”
高强伸出手,捏了捏眼角,随后郑重的看向盛怀远:“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盛怀远还想说话,被高强轻轻抬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根据目前已知的这种情况,我们只能尽可能的想办法,为减轻罪责,至于你想要争取的无罪释放。。。”高强面色凝重,缓缓摇头:“恐怕无论是谁来,都很难做到。”
盛怀远的表情在希望和绝望之间来回徘徊,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看向高强:“我愿意将我所有的情况都讲给你听,只要你能想办法,帮我拿到尽可能轻的判决。”
高强点点头:“你说吧,我会尽一切可能,为你想办法。”
“其实,在我家的杂物间,靠西北窗户的角落里,还隐藏着小火的全套图书。”盛怀远咬牙说道,紧接着,他就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倒在座椅上,胸口起伏,粗重的喘息像是拉风箱一样。
高强眉头紧紧皱起,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来回搓动。
这种违禁品,毫无疑问会给盛怀远的判决,带来更多的不利因素。
但现在,自己提前知道了,那就起码能够进行防御性辩护。
一切,还尚未到此为止!
高强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我!将在此上演一场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