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学生的庸一直话直说,里见静静地坐在遗体枕边的椅子上:“解剖并不是为了判断是否有误诊、误疗,而是要从医学的角度来了解,在接受贲门癌手术后3星期的时间内,到底如何引发了癌性肋膜炎?癌细胞是以怎样的方式转移的,造成死亡的直接原因是什么?这样的话,不仅可以让家属更能接受这个事实,解剖结论也可以成为医学上的宝贵资料。身为最初诊察佐佐木庸平先生的医生,我也极希望了解他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如果你们同意解剖,最好赶快作决定。时间拖得太久,即使解剖,可能也无法了解正确的情况了……”
长子庸一说:“妈,我身为长子,绝不能让爸死得不明不白!赶快要求院方解剖,我想了解真相!”
他用力摇着母亲的肩膀。良江犹豫了片刻,但似乎被庸一的话打动了:“那,医生,就拜托你了……”
“是吗?谢谢你终于下了决心。”
里见怜惜地看着良江,立刻按下了护理站的对讲机。
“柳原,请你马上过来。”
一直在护理站待命的柳原立刻出现在病房。
“家属决定解剖遗体,请你立刻代表第一外科委托病理学大河内教授执刀,也顺便通知一下病理解剖室,然后,请护士做好准备……”
柳原的脸色渐渐变了,身体僵直在那里,但他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走出病房。柳原一离开,两位护士就走了进来,准备将遗体送往解剖室。
护士抽走遗体下方的垫被,让遗体直接躺在床垫上,并盖上白布。虽然此举只是为了避免遗体因为垫被的保暖作用而产生变化,但家属们看到垫被被抽掉后,遗体直接躺在光秃秃的床垫上,仍然感到极度不忍。良江再度泪流满面。
深夜的走廊上响起轻轻的推车声,移送车推进了病房。
“刚才,解剖室打电话来通知已经准备就续,可以把遗体送过去了。”护士说完,用白布盖起了遗体,移到移送车上。
“请家属在这里等一下,一个半小时左右就结束了。”
里见虽然这么说,良江却十分坚持:“不,我们一起送过去,这也是我们送他的最后一程……”
良江随着里见站了起来。护士静静地推着承载遗体的移送车,似乎怕推车的声音会惊动其他病房。里见、柳原和家属则跟随其后。
“把遗体推进来。”大河内教授一声令下,家属们立刻浑身僵直。
“家属不能进来,请各位到灵柩室等候。”
里见说完,良江提出了身为妻子的最后一个要求:“医生,请你们不要动到他的脸。”
里见默默地点了点头:“好。”
门“啪”的一声关上了,载着佐佐木庸平的推车发出“咯吱咯吱”的沉重声音,消失在解剖室的大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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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巨塔(1)
搭上等在门口的出租车,财前和芦川直接赶回慕尼黑。时间早已过了午餐时刻,已经快到傍晚了。但刚才达豪集中营惨绝人寰的情景依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财前和芦川完全没了食欲。
“教授,我们先回饭店,然后再决定晚上的行程吧。”
财前听了芦川的话,默默地点点头,把身体倚靠在车子的坐椅上。
回到饭店,柜台的服务人员似乎已等候财前多时。
“财前教授,柏林的饭店把日本打来的电报转送过来了。”
“日本的电报?”
财前急忙打开电报的信封,只见上面用罗马拼音写着:
佐佐木死了
里见
财前又看了一遍。电报上只写着出发前接受贲门癌手术的患者的死讯,拍电报的时间是东京时间6月21日晚上9点。
“教授,是不是日本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芦川担心地探着头。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财前把电报揉成一团,塞进口袋。自己在国外出差,里见还特地打电报来通知一个病人的死讯,他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