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渊挺拔如松,一动未动。
庆妈妈骇然喊道:“表公子,不能啊——”
长剑到了邵明渊心口处,乔墨面色微变,往上移了几分。
锋利的剑没入邵明渊肩头,随着乔墨把剑拔起,鲜血顷刻涌出来,把他的白袍染红。
乔墨清幽的眸子染上愠怒,声音更冷:“为什么不躲?”
邵明渊没有开口。
“是料定了我不会杀你?”
乔墨握紧了手中长剑,在邵明渊的沉默中,忽地把染血的剑掷到地上,怒意勃:“邵明渊,当时你射出那一箭,是不是就料定了世人只会赞你不徇私情,大仁大义?料定了哪怕是你妻子的亲人,亦只能选择原谅你?”
乔墨的话掷地有声,一声声砸过来。
肩头的痛让邵明渊脸色苍白起来,他却没有一丝一毫表露。
在这样的质问下,邵明渊终于开了口:“我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想世人如何看我,亦没有想妻子的亲人是否会原谅我。”邵明渊垂眸,声音寂寥,“我什么都没有想。”
他没有解释更多,乔墨看过来,他回视,眼眸黑湛,坦荡无边。
两个男人目光交汇良久。
乔墨勃的怒气低了下来:“你走吧。”
“乔氏将会停灵七七四十九日,舅兄要不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乔墨摇摇头:“不必了,想来大妹也不愿我看到她身后的样子。她出殡那日,我会去的。”
“舅兄,明渊告辞。”邵明渊抱拳行礼,转了身往外走。
“邵明渊。”乔墨在他身后喊。
邵明渊停下,转过身来,态度恭敬:“舅兄还有何事?”
乔墨目光落在他染血的肩头:“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邵明渊一怔,从善如流点头:“好。”
这点伤他不在意,但他如今正是人人瞩目之际,传出被舅兄刺伤的消息,恐给舅兄惹麻烦。
邵明渊跟着乔墨进了堂屋。
庆妈妈唯恐再出什么事,赶忙去给薛老夫人报信去了。
乔墨毁了容,形容恐怖,听风居里只有一个小厮伺候。
邵明渊无需避嫌,婉拒了小厮的帮忙,撕下白袍衣角单手熟练包扎好伤口,换上小厮递过来的素衣,面色平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