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此次入长安,可有什么新奇的发现吗?”刘询笑问呼韩邪。
“哦,要说这新奇之处,那是太多了,就比如说我们匈奴人一直生活在草原上,以游牧为生,住的都是帐篷,而你们汉朝人,则住是在房子里。臣此次入长安,一路上住了半个多月房子,说实话臣有点喜欢住房子了。”呼韩邪如实答道。
“不同地方不同气候,生活方式亦有不同,不管是住帐篷还是住房子都是人类融入自然的一种方式,只要住得舒坦即可,管他住在哪里。”刘询说道。
“除此之外,单于可还有其它意想不到的见闻,不妨说来听听,权当一乐。”刘询又问。
“哦,陛下让臣说,臣便信口胡言了。说实话,此次来长安之前,臣还有些小的担心。臣有意归顺,陛下也诚心接纳,可毕竟匈奴与汉朝为敌一百五十年,臣担心长安的百姓会怨恨臣等一行。然而出乎臣意料的是,臣等一行人到了长安之后,百姓们是夹道欢迎。他们把臣等一行团团围住,仿佛是看演员表演一样,这让臣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些受宠若惊。”呼韩邪如实说道。
“爱卿莫要奇怪,百姓们可不只是在欢迎你呼韩邪,而是在欢迎和平,汉匈之间这一百五十年征战不休,你们到了长安,这便算是汉匈之间真正和平了,所以百姓才会欢迎你!这恰恰说明了百姓们渴望和平,反对战争啊!”刘询笑道。
“陛下果然英明睿智,臣深感佩服!”呼韩邪奉承道。
听了呼韩邪这位匈奴单于的奉承,刘询心中也颇为得意,借着酒意,刘询指着身旁的皇后和宠妃说道:“还忘了向大单于介绍朕的女人,这位是朕的皇后王皇后,这位则是朕的爱妃张婕妤!”
呼韩邪连忙躬身一礼,说道:“外臣见过两位娘娘!”
王绮云和张倩容也都颔首回了一礼。
刘询又指着太子刘奭和淮阳王刘钦说道:“这是朕的两个儿子,太子刘奭和淮阳王刘钦!”
“奭儿,钦儿,还不赶快向大单于行礼!”刘询转过头对两个儿子命令道。
“是”刘奭和刘钦答应着都离座向呼韩邪躬身行了一礼。
呼韩邪打量了一番刘询的这两个宝贝儿子,只见一个个高俊雅,皮肤白皙,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而另一个则是身高体健,相貌魁梧,仿佛一个初入沙场的青年将军。
呼韩邪用赞许的语调说道:“陛下真是好福气啊,这两位皇子都是一表人才,一个外表儒雅,一个外表刚毅,有此二兄弟一文一武,相互配合,陛下千秋之后,大汉朝必将延续陛下的繁荣昌盛啊!”
呼韩邪这话依旧是在奉承,不过听了呼韩邪这奉承,刘询却不自主地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于是问道:
“那爱卿觉得,这大汉的江山将来是以文治国好还是以武治国更佳呢?”
刘询此问让呼韩邪、王皇后和张婕妤都是心头一紧,刘询明着是在问治国方略,可实际上却是在问继承人的问题。
随着儿子们渐渐长大,刘询对长子的刘奭的不满渐渐增多,对次子刘钦的喜爱却是与日俱增。不过他极少主动提及这一问题。今日在呼韩邪面前问此问题,实属酒后妄语。
而呼韩邪这些年能在匈奴内斗中脱颖而出,成为南匈奴的首领,证明此人并非泛泛之辈,对于如何在权力场上和稀泥,置身事外,他是了然于心的。
“以文治国还是以武治国,此乃大汉之国策,陛下盖世英明,自有谋略,臣不过一荒蛮之地的首领,目不识丁,不习教化,岂敢随意谈论!”
刘询听了呼韩邪的话一笑,没再继续问这个话题。主宾之间又恢复了和谐融洽的氛围。
这日的宴会举行了两个多时辰便散了。刘询在宣室殿附近找了间宫殿,留呼韩邪在未央宫小住,两人每餐都要同桌吃饭,畅谈古今,仿佛是两个相见恨晚的朋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