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狐川辻人不轻不重挑了下眉,心底兀地就冒出点坏心思。
“怎么了?”黑发男人凑近过来点儿打趣他,“这位角名先生,动也不动……留下来是想看我换衣服?”
“……”
这下好了,这位木头先生现在不盯着地板看,改为盯着他看了。
一点都不禁逗。
根本就不像木头、更像是冰块做的,又木又冰,不说话时就会用眼睛盯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表达不满。
黑发男人并不避讳直接对视,他对自己的优势点把握十足,惯会用那张漂亮的脸勾人。
俯身靠近过来,狐川辻人端详般仔仔细细将人看了眼,细长眉梢一弯,眼尾落下点弧度,
“怎么不和我说话,生气了,嗯?”
“没有,”角名伦太郎语气如常,依旧泠泠的、磁性拉满,“没有在和你生气。”
捕捉到了一个‘你’字,狐川辻人不想这么轻轻放过,于是他踩着边缘更进一步。
这下子也不管什么时间紧不紧了,完全一门心思调转放在自己这位新鲜出炉的相亲对象身上。
不是在和他生气……难不成在和其他什么生气?
这可得好好盘问盘问,这家伙愿意被他捕捉住小情绪的机会可不多,平常都藏得严严实实的。
“那就是生气了,”黑发男人确切断句,尾音勾着笑,“需要的话……勉为其难为角名先生做一会儿知心哥哥也不是不行?”
“……”
哇,一字不吭。
真是的……他也不是谁都愿意做一下知心哥哥的,这家伙、不识好人心,可恶!
“……不抓紧时间出去吗。”
对面人好不容易开口,结果开口一句就是催他,狐川辻人眯了下眼,偏偏不想让他如意,细长手指点了两下下颌,装作思考道,
“说起来是要抓紧时间出去来着——但是现在不解决某位先生的情绪难题,我好像有点于心难安……”
黑发男人笑盈盈,狭长眼尾勾起弧度,浓妆更衬托骨相美,此刻绽于眼前近乎是艳得惊人,他声音轻轻又飘飘,钩子般缠着不放,
“你说怎么办呢,伦太郎君?”
倒打一耙——不管什么,总之先赖上对方,然后趁势进攻,就没有反驳余地了!
“……”
“Darling。”
角名伦太郎视线又飘了下,锋线锐利的下颌轻微一动、薄唇抿紧,只有两点字音很快溢出,但又因为说得太快难以捕捉,他重又移回脸,视线不动地盯着面前人看。
……嗯?
狐川辻人似乎听到一点细碎划过的,但是声音太轻了,没攥得住。
他眨了眨眼还想凑近更加询问。
“没什么,”角名伦太郎垂了垂视线平静就要揭过,“不是重要的东西。”
“啊……”
“时间不多了,靠过来点,辻人,我来帮你换衣服。”甚至他转移话题的速度很快,狐川辻人一时甚至没跟上,茫茫然只好模糊应了声好。
摸不着头脑,不对劲、有哪里不对劲。
“不需要于心难安,”
垂着眼的角名伦太郎言语干练精简,瘦削指骨划过黑发男人后颈、撩起一缕长发,曲起的指节不轻不重触了下身前之人后脊,感知着指下传递来的柔软温度,他轻又慢地念出了含在嘴中的名字,“辻人。”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