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程太后眉峰一挑,眼中含着浓浓的讥嘲,“呵呵,你告诉哀家那人是谁,哀家好治了他的罪!”她牵起嘴角,斜斜地瞥了一眼梅雪霁,继续说道:“……据哀家所知,雁来思这味毒药,你并非第一次用,想必得心应手。况且,当日宜妃和昭儿亲眼看见青鸢从你掬月宫捧出了那罐桂花青梅,并说是你亲赐的,这还有假?即便退一万步,宜妃和青鸢的话信不得,难道昭儿小小年纪,也会说谎,栽赃你不成?”
梅雪霁轻叹一声道:“那罐青梅是从我掬月宫拿出去的不错,但是,霁儿发誓,罐中根本没有雁来思。”
“发誓?”程太后忍不住勾唇冷笑,“你的誓言哀家该信吗?”
梅雪霁面沉如水,清亮的目光望进了程太后的双眸深处:“霁儿有确证,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程太后一愣,微微蹙起双眉道,“什么确证?”
梅雪霁双手按地,磕了一个头道:“请太后娘娘恩准霁儿上前,证据……就在霁儿手心里。”
程太后犹豫了一下,半晌方点了点头,吩咐身侧的碧泱和碧烟道:“快去,将梅小主搀扶到哀家跟前来。”
碧泱等答应一声,快步走过来,将梅雪霁小心扶起。饶是慢慢起身,长跪的梅雪霁还是感到了一阵气虚心悸,她咬紧牙关,强作镇定地走到程太后面前,将手上裹着的素帛层层打开,露出了掌心青紫的伤痕。
“这是?”程太后望着伤痕边那些青紫发亮的水泡,心内不禁有些讶异。
梅雪霁不答,从怀中取出一方包裹好的碧色丝帕,将丝帕展开,露出了里面一片小小的白色薄胎磁片。
程太后又是一愣,双目中露出几许迷茫:“这又是什么?”
梅雪霁淡然笑道:“这就是瑾美人死前用过的那只碗的碎片,霁儿去清乐宫拜祭她时,偶然在她床下捡到了它,为此还不慎割破了自己的手……”她说着,将自己的掌心伸到太后眼前,“太后请看,霁儿的掌心上遍布青紫的血泡,这说明,那只碗上,被人涂了一种剧毒。如果霁儿没有猜错的话,这种毒名叫青龙草,比起雁来思来毒性何止百倍!服下雁来思,尚可保一日性命,而这种青龙草,却是断肠刮肚,让人即刻丧命!”
她的话,如同巨石入海,在程太后心中掀起千层巨浪。依稀的,她回想起当日事发,太医院院判柳思骋在验出青梅罐中的雁来思后,在她面前说过的那句话。
“这罐中掺有雁来思不错,不过,微臣以为,雁来思的毒性尚不及此……”
当时她急怒攻心,对他后面的半句话根本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却让她不由得暗自惊惧。莫非,真如霁丫头所言,投毒者另有人在,这宫闱之中,果然隐藏着惊天的阴谋和暗算?
心,在胸腔内剧烈地跳动着,她抬起眼帘,目光停驻在梅雪霁的脸上。此时的她,青丝斜挽,一身素衣白裙,益发衬得她肤若凝脂,莹洁如雪。她直直地伫立着,明澈清亮的双眸中含着几许不屈和倔强,纵然纤弱娉婷,却仿佛寒风中一株怒放的白梅,从骨子里沁出了刚强。
程太后低低慨叹一声,抿紧了自己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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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到了,首先祝各位牛年吉祥,事事顺意!
其次。。。。。。。呵呵,也想为自己请个小假。节日期间,也许会很忙顾不上。有空影月会码字的,但若真的没空。。。。。。对不住了,各位年后再见吧!
蜡炬成灰泪始干(三)
难怪灏儿如此倾心,眼前这位姓梅的小女子,相较宫中其他嫔妃而言,倒真是不同。娇憨中不乏心机,柔弱里带着坚强,面对如此逆境、面对她太后的凤威,她却能不卑不亢、不惧不乱,生生地让人心生怜惜却又暗自钦佩。
照理,这样的女子才是灏儿的良配啊……
然而,又正是这样的女子才最危险。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正是她的美好,独占了帝王的心。但是,焉知这倾世的红颜不是误国的毒药?
自从灏儿有了她,原本平静的宫苑风波不断,嫔妃们死的死、贬的贬,好容易有了龙裔,却接二连三地保不住。连带朝廷也不得安宁,大臣们因着各自的裙带瓜葛,人人不安,进而有了联袂罢朝……
这种种,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程太后垂下眼帘,唇边淡淡地浮起一丝笑意。
“霁丫头,”她向梅雪霁招手浏览器上输入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内容-”,“你到哀家跟前来。”
梅雪霁微愣了一下,迈步向前,屈身蹲在了程太后膝旁。
程太后伸出两只套着赤金八宝护甲的手指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颌,一双深邃而清澈的眸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仿佛要从她的眼眸深处一直望入她的心底。蓦地,头上仙人骑凤衔珠步摇一晃,在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