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弛像变戏法似的从食盒的底层取出了一只小小的青花瓷壶,斟了一盅茶递给她道:“喝口水吧,小心别噎着。”
梅雪霁低头呷了一口,只觉得馥郁的茶香,伴着热气一阵阵向她的鼻端袭来,眼眶中顿时带了些湿气。
“天弛,谢谢你………”她转过头悄然拭去眼角的泪花。
齐天弛伸出一条胳膊搂住她,让她把头轻靠在他宽阔的肩上,柔声道:“别这样,你我之间用不着那个谢字。我只恐你呆在这深郊别院会感到寂寞,每日里也不得进城,只能爬爬庄后的这座雪霁山,所以………”
“雪霁山?”梅雪霁打断他的话。
“是的,”齐天弛的脸上微微泛出一丝红:“是我为它起的名字,我买下泉语山庄的时候把它也一并买下了。”
“雪霁山……”梅雪霁喃喃地重复着,抬起盈盈的眸子凝望齐天弛:“换一个名字吧。”
“不行!”齐天弛回答得斩钉截铁。
梅雪霁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叫它天霁山,因为它是我们两个人的山。”
齐天弛的眼中泛起了感动的光彩,修长的手指紧紧包住了梅雪霁的小手:“好,就叫它天霁山……天弛和雪霁的山!”
午后的阳光穿透了遮目的浮云,慷慨地将灿烂的金色洒遍了天霁山的每个角落。山顶上马樱树下那对相依的少年男女也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不时有湿润的山风吹来,掀起他们的衣袖,偷吻他们沉醉的笑魇。
“雪霁,”
“嗯?”
“唱个歌给我听听好吗?我还从来没有听你唱过呢。”
“………”梅雪霁睁开眼,轻咬着嘴唇笑了:“我不会唱歌。”
齐天弛对她痴痴凝望:“随便什么,只要是你唱的,对我来说都是天籁。”
梅雪霁含笑低下了头。
“唱吧,雪霁,忽然很想听你的歌声。”
清甜的歌声在群山间悠然回荡。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经过了她的毡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风中轻扬的野花、花间翻飞的蜂蝶、枝头婉转的鸟儿纷纷凝神静听,听那从未听到过的美妙歌喉,听那无比深情的低诉…………
“……我愿抛弃了财产,跟她去放羊,每天看着她粉红的笑脸,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
掬月宫西殿。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密如针尖的雨丝被一阵轻风吹送进来,为窗前水晶瓶中的玉色杜鹃罩上了一层晶亮的水珠。
刘谦益躬身进门,悄悄地走到飘雨的窗前,伸手要去掩上楠木雕花的窗扉。
“开着它吧,”黑暗中听得一声轻叹:“也好去去闷气。”
刘谦益身影一顿,立即恭敬地回过头来,施礼道:“遵旨。”
厢房的一角传来唏唏簌簌衣袍抖动的声音,接着是“咣当”一声,仿佛什么东西被抛在地上,裂成了碎片。
刘谦益的心猛的一沉,不由得偷偷地叹了口气。
“朕的酒壶空了,再取一壶来!”齐云灏的声音又闷闷地传来。
“是。”刘谦益转身走到外间,用托盘托了一壶玉液香回转过来,右手上还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