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儿原本是不与计较,但是见沐雅月说到了爹娘的丧事,她的火气就不是一般的大,不由得冷哼一声,瞥向沐雅月说:“我没忘,只不过这桩白事也是皇姑姑的亲弟弟,有什么好忌讳的?我又不是披麻戴孝进宫,更没有捧着父母的灵位进宫,试问,我触犯了那一条宫规?难道说我爹爹的死与你们有关?所以你们才心虚恐慌?”
“你……你……你这是什么话?”沐雅月惊慌的闪躲着沐灵儿的眼神,她虽然不知道沐霖去世的详细内幕,但是依照父后早已知道沐霖去世的事,应该与他们是脱不了关系,她虽然不是直接害死沐霖夫妇的凶手,却也有个知情不报的嫌疑。
“哼,我说的是人话,难道说太女听不懂?”沐灵儿嘲讽的问。
“你!”沐雅月被沐灵儿逼得恼羞成怒,却也不敢再次发飙,毕竟身后就是母皇的寝殿,咬牙切齿的低声说:“沐灵儿,你别太嚣张了,我看在你现在心情不好的情分上,不与你计较,但是哪些老臣们,却不一定,要知道我们西凉国是尊重礼教的国家,你我虽是姐妹,但是我们更是君臣,你以后要小心一点,别让大臣们抓到你的把柄,他们可是很严厉的。”
“呵呵……”沐灵儿嘲讽地笑笑,“看来大皇姐已经做好即位的准备了,否则也不会抬出君臣之道了,不要说你现在还不是君,就算你现在是女皇了,我沐灵儿也不过是个郡主,并不在朝堂之上,而且看起来大皇姐平日里被老臣们训教的很严厉,否则也不会对他们心生忌惮了。”
沐雅月被沐灵儿气的直打哆嗦,可恶,她原以为她现在得到了父后与母皇的支持,她可以在沐灵儿面前好好的威风一把了,没想到还是被沐灵儿吃得死死的,一点便宜都赚不到,心有不甘的沐雅月随即想到了让她翻身的婚事,这才心情大好,直接问道:“灵儿,你这次进宫见母皇,该不会是想让母皇做主,让薛枫麟改与你成亲吧?我告诉你,这跟本不可能,我已经下聘了,就是日子都订好了,这种全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怎么能出尔反尔?”
沐灵儿眯起了眼睛,盯着沐雅月不说话。
沐雅月以为自己这次抓住了沐灵儿的软肋,炫耀的说道:“灵儿,你要原谅我啊,我也没办法,这次薛枫麟主动要与我成亲的,他说我能给予你所不能给他的一切,唉,我也难做啊,谁想到你的枫麟哥哥男人会这么现实呢。再说母皇与薛丞相也都觉得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这个做晚辈的又怎么能违背长辈们的意愿呢?所以说,灵儿,你可不要怪我啊……”
沐灵儿这才出声,淡漠的说道:“大皇姐,几天不见,你的功力也见长啊……”
沐雅月的笑容一顿,她这段时间一直跟随在姜清合的身边,留心着他的行为处事,自然也学到了几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有成效,不屑的看了沐灵儿一眼,说:“好说,不管怎么样,我也是即将要做女皇的人啊,所以我有此转变也是应该的,以后,你还会看到更厉害的我的,只不过,像这么生机勃勃,嘴上不饶人的灵儿,不知道还能看到多少呢。”
☆、第一百四十章空架子
沐灵儿对沐雅月的嘲讽丝毫不在意,而是说道:“大皇姐既然知道他是自愿的,那么请大皇姐好好珍惜这份情意,至于我,请大皇姐不用担心,我也不会给大皇姐添加困扰的。”
这也是沐灵儿来此皇宫的目的之一,她原想着找沐冰薇问清楚,这桩沐雅月与薛枫麟的婚事,沐冰薇究竟是怎么看待的,她又是为什么这么安排,如果是对薛枫麟不利,沐灵儿当然会竭尽全力去阻止。可是沐冰薇却避而不见,这就让她无从问起,担心薛枫麟今后生活的她,幸好见到了沐雅月,也借此在她面前做出承诺,她与薛枫麟的事都成为过去,她不会再与薛枫麟有所纠缠,只希望沐雅月不要为此对薛枫麟有不公平的对待。
而沐雅月对沐灵儿向她的承诺根本是不屑一顾,甚至是感到更大的羞辱,这算什么?一个在她面前,说他的心里只有沐灵儿,一个在她面前,又在为对方做出承诺,要知道沐灵儿可是第一次这么委屈求全的说话,这怎么能不让她愤怒?况且沐灵儿的存在本身就对她是一种嘲讽,只怕是沐灵儿消失了,她所遭受到的羞辱才会磨灭!
沐灵儿看着沐雅月,再次认真的说道:“刚才大皇姐也说了,我们西凉国是礼仪之邦,那么我沐灵儿也会明白什么是君臣之道,更明白什么是避嫌,不会做出有辱门风,败坏皇家声誉的事。”
沐雅月的笑容很是僵硬,却也压制住了内心的火焰,意有所指的说:“灵儿是个聪明人,我也相信灵儿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就把自己的前途都搭进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沐灵儿诧异的看着沐雅月的背影,只不过几天不见而已,她怎么会变了这么多?以前的时候她只不过性子偏左,但是不像现在这么尖酸刻薄,更不像现在这样小肚鸡肠,不相信人,现今却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话里有话,还一副不罢休的模样,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事影响了他?
可是沐灵儿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情想这些事,她只是担心薛枫麟以后多的生活,要面对这么一个反复无常的沐雅月,他这么善良温和的人,该怎么办呢?
再抬头看看紧闭的房门,沐灵儿走到窗台下,想到这应该就是沐冰薇常常躺着休息看奏折的地方,隔着紧闭的窗户,清晰的说道:“皇姑姑,灵儿这次进宫,有两个原因,第一个,灵儿想要问清楚为什么皇姑姑会反悔,让枫麟哥哥做了大皇姐的皇后,灵儿没有阻止的意思,事实上,枫麟哥哥已经与灵儿说清楚,他是主动要进宫为后的,灵儿不是不相信他,只不过是太突然了,后来细想,他选择是对的,灵儿是不能保护他,更不能给他带来他想要的平安,所以灵儿对这桩婚事只有祝福,再说皇姑姑有此安排,一定有皇姑姑自己的理由,灵儿只希望皇姑姑以后能多多照应枫麟哥哥,毕竟……毕竟灵儿以后与枫麟哥哥要避嫌,再也不能照顾他了。”说到这里,沐灵儿顿了顿,继续说道:“灵儿进宫第二件事,那就是明天就是爹娘安葬的日子了,皇姑姑身体不好,没有前去拜祭,可是大皇姐,她们也身体不好吗?我虽然不在意,可是爹娘好歹也是大皇姐们的长辈,她们这么做不合适吧?”
沐灵儿不是要计较这些世俗的事,按理说她也不想让这些没有诚意的人去拜祭爹娘,但是爹娘的身份在哪里,现今皇家人却没有出面表示,这在世俗的眼中,真是最大的蔑视,而且她不在乎沐雅月她们,并不代表者爹娘也不在乎,明天出殡的大日子,说什么她也要沐雅月这个太女好好地为爹娘送行,只有这样,才能告诉世人,爹娘无论生死,依旧是西凉国最终尊重的王爷。
等到沐灵儿离开后,一直半躺在软榻上的沐冰薇,这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侍画一直守在沐冰薇身旁,在沐雅月离去后,沐冰薇就强撑着病体,在她的搀扶下来到了窗台下的软榻上,原本她还不懂沐冰薇这么做的用意,后来外面说的话源源不断的传了进来,特别是沐灵儿的话,更是分外的清晰,这才让侍画明白了过来。
可是在沐灵儿离开后,沐冰薇还是躺在原地沉思,这才让侍画担心起来,“主子,我们还是回到床上去休息吧,这儿有风,吹到了不好……”
沐冰薇笑着说:“我现在害怕吹风吗?况且有这股冷风,我才能感觉头脑清晰一点。”
侍画暗暗地压下心中的伤心,说:“主子,侍画知道你是心疼沐郡主,可是你也要保重身体啊,你只有保重自己,才能有能力去保护沐郡主啊……”
沐冰薇无力地摇摇头,“我现在这样还能做什么呢?就是亲弟弟的丧事,我都不能亲自为他上一炷香,更不能给他应有尊荣与体面,我真是愧对他啊。”
侍画忙说:“这不怨主子啊,主子是有心无力啊……”现在的沐冰薇已经被姜清合架空了权力,若不是怕这样太明显,怕是主子早就身遭不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