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遗诏?”
此时,整个年宴厅内纵有文武百官近百人,全朝几乎的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均在场。后宫之中,除了借故离开的皇后外,也均都在场。
对于晋麒突然提出遗诏一说,众人根本毫无准备,一时之间,原本极其安静的宴厅里窃窃私语之声不绝。
晋麒使出浑身力气,一把挣脱开侍卫的控制,从怀中掏出明黄绵帛圣旨高高举在手中,同时一手怒指着陈帝大声道:“这是先帝所留的遗诏,先帝临终之时,根本没有将皇位传给他文志祯,而是将皇位传给了八皇子惠王爷!”
顿时整个宴厅里如炸开的锅一样,文武百官指指点点之声不绝于耳。
惠王爷一把从晋麒手中夺下圣旨,展开看去,只见圣旨上写着,“八皇子文志礼知书达理,聪慧过人,文武出众,甚得朕心,朕驾崩后,着八皇子文礼即皇帝位。尊一品军侯晋麒为辅大臣,一品尚书令张元为辅助大臣。”
惠王仰天大笑道:“原来父皇根本没有传位给你,这二十几年,你一直就在窃取本属于我的皇位!”
“当然不是!父皇传位于朕,乃是亲口对朕所说。当时,还有张元与晋麒二人在场!”
“可是,现在作为当时见证人的晋麒,他说父皇根本没有传位给你,而是留下遗诏,将皇位传的是我!但是这二十多年以来,坐在皇位上的人却是你!呵,可笑,当真可笑,我竟一直真心待你,而你却根本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晋麒在信口雌黄!”
惠王大吼道:“那么这份遗诏又是怎么回事!这上面的字迹根本就是父皇亲手所写!还有上面的玉玺也是真真切切,难道你说连这份遗诏也是假的吗!”
张元怒道:“晋麒,你颠倒黑白,伪造遗诏,是何居心!”
晋麒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张元,你为一己之私,与我达成共识,扶他文志祯上位,这二十多年来,难道你就没有愧疚过吗?”
“你简直就是放屁!先帝临终之际,亲口对我们说要将皇位传给皇上,你却不知从何处得来这什么遗诏,这根本就是你伪造的!”
“哈哈,一向自视清高的尚书令大人竟然也会口出脏话!你这分明就是被我揭穿了真相还想狡辩!”
张元气得脸色铁青,怒指着晋麒道:“你……”
惠王举着遗诏问道:“这遗诏真的是父皇所留吗?”
晋麒拱手道:“没错!惠王殿下,老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伪造遗诏。而且这里有这么多大臣,两朝元老不下十位,只要拿给他们看看便可以看出,这遗诏上的字究竟是先帝御笔所写,还是老臣伪造!”
惠王将遗诏递到了陈帝手中,陈帝展开,一字一句看过,他虽对父皇的字迹早已淡忘,但这遗诏上面的玉玺印章却是鲜红而真实。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份遗诏,当时的自己虽然只有八岁,但他仍清楚的记得父皇驾崩那天的事情。
他清楚地记得父皇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晋麒、张元与自己三人,他更是清楚地记得父皇临终前紧紧地抓着晋麒的手,告诉他务必要助自己登基,若是诸皇子有任何异议,便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
可这份遗诏是哪里来的?
若真的是晋麒伪造,那这玉玺印章又是怎么盖上去的?
陈帝放眼望去,硕大的宴厅里,百十位文武百官都紧紧地盯着他。
这时,突然吏部侍郎陈明豪双膝跪地,带头大声道:“皇上,请尊先帝遗诏!还位于八皇子惠王殿下!”
顷刻间,一时依附于晋麒及惠王的诸大臣纷纷三三两两跪下,异口同声道:“皇上,请尊先帝遗诏!还位于八皇子惠王殿下!”
“大胆!你们这是要逼宫吗!”张元怒吼道,“先帝临终前,我就在场,先帝根本没有留下过这份遗诏,这根本就是他晋麒为了掩盖自己的恶行而伪造出来的!”
晋麒大声反击道:“此次,我本以为必胜无疑,为何要伪造这份遗诏!难道我会认为自己会失败吗?若会败,我又为何要冒此风险!”
“那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份东西?”
“那是因为这二十多年以来,我一直心存内疚,当初为了自己的私利,与你一起隐瞒了真相!事到如今,我为何还要替这样篡位之人隐瞒!”
陈帝道:“父皇就是被你下毒而死,他为何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你?”
“那是因为这份东西根本没有留给我,而是在他”晋麒指着张元道,“而是在他的手中!”
顿时整个原保持着中立的诸大臣看着跪在下面的一排众人亦有些摇摆不定。
“我何时有过这样的一份东西?”
晋麒道:“那是因为在几年前你弄丢了遗诏,你怕出大事,所以一直不敢声张!你们都说先帝是被我毒害而死,而他文志祯早就过继给了太后,也就是我的亲妹妹为儿子,先帝又怎么可能再将皇位传到他的手中!”
陈帝环视着宴厅之内,各种各样的面目,或心痛,或冷漠,或心焦,或急切,他深深叹息道:“若真是父皇遗愿,朕让位于惠王兄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