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的脸色极为难看道:“两个月便会置人于死地?”
周太医道:“没错,少则一个半月,多则两个半月,两个月之后即使是知道所中何毒,甚至连手中已有了解药,也已无任何良药可救了。”
此番话,让众人心惊不少,下如此恶毒的毒药,心狠手辣绝非常人所能比拟。
陈帝问道:“周太医,父皇是否也死于这种毒?”
周太医摇头道:“不是,先帝之毒虽也罕见,但并非无解药。而且只要每隔一断时间服用解药便不会作。可是,皇上,这种毒如今并无解药!”
众人大惊失色,张元与祁老将军等人立即道:“那可如何是好!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身上的毒越来越深吗?”
周太医凝思道:“无论如何,老臣绝不能让皇上出事!”
“朕现在所中之毒手是否深?到何时才会作?”
周太医道:“皇上请放心,从碗中水的颜色来看,所幸皇上目前中毒并不深,他们用量也极其细微,想必是如果真的要置皇上于死地,也会在两个半月左右,也就是过年的时候。”
祁云山惊道:“此毒竟如此厉害!是何人如此阴狠,要置皇上于死地不可?”
祁步君脸色极为凝重道:“两个半月?过年之际?皇上,那不正是宫中要宴请群臣的时候吗?那时……”
祁步君看向御案上刚陈帝递给他们看的奏折,恍然大悟道:“那时,驻边的几位大将军也已回京,他们还会带来大批的兵马……”
陈帝重重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朕竟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是如此按捺不住了!”
祁云山忙问道:“周太医,那失魂散缘何毒性如此之大?”
周太医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几人,说道:“那是因为制作失魂散的东西是荼蘼花粉!”
张元惊愕道:“荼蘼花?真有此花?”
周太医道:“不错!荼蘼花又叫未路之美,味清香,极淡,有剧毒。此花只生长在极寒的悬崖之巅,整个山崖也就一两株而已,此花通体雪白,且常年有毒蛇守护,常人根本无法采摘!”
陈帝冷笑道:“他可真是费尽了心思啊!”
周太医又道:“从皇上所中毒性来看,想必他们用量极少,而荼蘼花的花粉气味本就很是清淡,看来要找到他们究竟把毒混在哪里,必是极难找!”
此时众人皆是心事重重,祁步君问道:“周太医,难道民间流传真的没有解此毒的解药?”
周太医轻叹一声道:“此毒本就十分罕见,下官也只是耳闻,若不找到毒藏于何处,只怕……”
他定定地看着焦虑万分的众人,轻声说道,“只怕很难配得出解药来!所以我们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到此毒是通过什么东西进到皇上身体之内的。必须立即将此毒销毁才是万全之策,否则即使配来了解药,皇上的身体也是吃不消的,那……那岂非枉然!”
如此这番话说出,众人的脸色均变得极为难看,紧锁的眉头,将双眼瞪得极大,四处紧紧的搜察着每一处,只恨不能人人装了一双透视眼、千里眼,将这皇宫中的万物洞穿。
味清香却又极淡,无论是御书房内甚至是承德殿乃至整个皇宫,这样的东西太多太多。可是查遍御书房内所有东西,尤其是进到嘴里的东西,甚至连漆在椅子或是书桌上的漆也要细细闻过,却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出究竟将此毒放在何处,又是如何进了陈帝的身体之中的。
荼蘼花,又叫未路之路,光这“未路”二字落进耳中便让人不寒而栗,硬生生地激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想想便知道是有多凶险了。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一种仿如只独一人置身于无比巨大而又黑暗的屋子里,摸遍了四周却丝毫找不出一丝丝可以逃出去的缝隙的恐惧,一种甚至已到未路而身后却是万丈深渊再无退路的恐惧。
御书房内安静得只有众人走动时,穿在身上织物摩擦的细碎之声,就连呼吸之间也是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把那丝极淡的清香惊吓离开一般。
在边上静静看着的肖公公一直苦思冥想,好似在寻找着什么,又似在想着什么,一会儿暗沉一会儿苍白的脸色如进了染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