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茹芸赶了过来,“周太医,刘伯,我在病人的排泄物中找到了一种小虫子。”
周太医与刘庆二人一惊,没想到刚一直未见到茹芸,原来她一人竟在查看这些东西。
陈帝立即问道:“周太医,找到了虫子,是否对治疗有帮助?”
周太医道:“没错,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苗人究竟下了何种盅毒。现在大夫人找到了这盅,又有刘老先生在,必能找到杀死这些盅虫的配方,痢疾之疾老臣有信心治愈。”
众人这才脸上露出喜色,往里院而去。
祁步君不免多看了几眼茹芸,这个嫁给自己已有几年的女子,这个在刚与他定婚的时候,连乞讨者碰她都觉得脏的女子,在这几年内竟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而他,作为他的夫君,却一直在用以前的眼光看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自己根本不了解眼前的女子,原来是自己错怪了她。
陈帝等人匆匆赶到里院,茹芸用一个器皿装着几条仍在蠕动的小虫子。
周太医与刘庆二人看过去,只见那种虫子长像极为奇怪,个头极小,甚至比蚂蚁还要小上几分。细看之下,现虫子的头呈三角形,身体淡黄色,若不是茹芸细心一点点在病人的排泄物中查找,断不可能现这种小虫子。
陈帝端起器皿看了看,又端到周太医与刘庆二人面前问道:“周太医,刘老先生,你们可有见过这种是什么盅虫?”
周太医摇头,而刘庆似在回忆着什么,紧皱着眉。
过了片刻,刘庆抬起头道:“我想起来了,这种盅虫名叫蛊惑虫,经人的皮肤及七孔入体内,而且生命力极强,就算是沸水亦不能烫死它们。所以孔祥才会将沾了此虫的玉佩浸入药内仍能将盅毒及疫病传染给民众。”
陈帝道:“这种虫子是不是孔祥所养,所以他才会肆无忌惮的带在身上。”
刘庆点头道:“没错,而且他的身上以及另外几个苗人的身上定有母盅,否则他们自己便也会被这种盅虫侵入。”
陈帝气道:“没想到苗人竟都是这些如此卑鄙无耻之人,带兵打杖打不过我大陈,却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无辜百姓!”
刘庆又道:“这种蛊惑虫雌雄同体,只要有一条进入人的体内,便会在人的身体中大肆繁衍,不过三五天功夫,被侵人的身上这种虫子就可达到数以千条。”
听闻此虫如此厉害,几个原本围在一起的太医及小和尚均后退了几步。
刘庆再次说道:“而且这种虫子最为厉害的一点便是破坏人身体的抵抗力,这个时候,只要稍微接触一点染病之人的东西,不出半个时辰,立即会被感染!所以孔祥才要将此盅虫与死于疫症之人的东西放在一起,其目的昭然若揭!”
陈帝怒道:“他们的用心竟然是如此险恶!刘先生,你以往常年在苗国等地游医,可有杀死这蛊惑虫的办法?而且要立竿见影!”
刘庆摇头道:“草民也只是听说过这种盅虫,知道它的长像有厉害之处。但草民从未真正见过,若要找到杀死这些虫子的办法,必要先拿几条这种虫子试验方可。”
陈帝点头道:“如此,便有劳刘老先生和周太医二人了!”
周太医道:“皇上,这种虫子太过厉害,这里有老臣和刘老先生便可,还请皇上等回府衙等侯消息吧!”
陈帝看了眼四处哀痛的病人,不断如此,从山下送来的人仍在源源不断。
陈帝道:“朕与你们一起留下来照顾这些病人。你们专心配出药方便好,放心,朕会当心的!”
周太医仍想阻止,“可是皇上,这里太危险了!”
陈帝摆了摆手道:“这里是危险,可朕的大陈子民却仍在病痛之中。就算朕回了府衙,回了宫,朕仍放心不下。与其如此,不如就在此地!你们不便顾及朕,该怎么样就仍怎么样,未找到药方,未能将大疫控制住之前,朕是不会离开的。”
周太医等人知道劝不得,便点了点头,又拿了几块药巾分给众人。
接连五天,陈帝与祁步君等人未离开清关寺半步。
这几天之中,死去的人仍在不断增加,就连感染了疫病的人也有增无减,陈帝连日未能好好休息,甚至连一餐像样的饭都未曾吃过,竟消瘦了不少。
陈帝有时甚至亲自照顾那些染病的病人,轻声安慰他们,让他们放宽心,朝廷定会竭尽全力医治他们。
民众无不对这位从未谋面的皇帝感激,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病得福,不但能亲眼目睹龙颜,更能得到皇帝的照顾。
“赵大娘,您就喝药吧。”一位小和尚轻声劝慰一名不肯吃药的大娘。
大娘眼中含着泪,“我不喝,我儿子死了,男人也死了,就留下我一个老婆子干什么。老天爷何不把我也带走算了。”
陈帝走上前,从小和尚手中接过药,“大娘,朕来喂你,不管生什么事,我们总得先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对啊,赵大娘,您就喝药吧,您的小孙子还等着您呢。”
想起家中的小小孙儿,赵大娘眼中泪水滚滚而落。
“皇上,老身染了疫病,您应该离我们远一些,万一被感染了,老身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啊。”
陈帝见赵大娘终于肯喝药了,露出欣慰的笑来。
“你放心,你不会死,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死。太医已在配药,相信用不了多久,解药定能配出来,大娘你现在应该配合大夫,好好喝药,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