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国库已十分匮乏,再加上连年的征战,百姓们赋税已是十分沉重,人民的生活也已在边缘苦苦挣扎,如再去收缴税赋,则会引起百姓更大的不满。
现边疆安定,原本朝廷上下已达成共识,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复兴经济,可突然而来的洪水与瘟疫,以及此次灾民的暴动却是猝不及防的,将一切都打乱,当即摆在面前最主要的便是银子这一关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陈帝清楚,而国库却已亏空。
此番谁揽下这个差事,谁无疑是背上了一个巨大而难做的差事。
在不经意间,晋麒的眼线已淡淡扫下了左侧下的一位三十余岁左右的官员。
而这虽是匆匆一瞥,陈帝却早已收入眼底,但他的面上却并未表现出丝毫来,因为他确实想听听此番晋麒之党会有什么话说。
“回禀皇上,谢大人此次遇害,连着蜀州刺史府也被哄抢一空,原来拿去的一百万两白银,除了其余两州他们的刺史已全部分到灾民手中外,余下的五十五万两,买米及衣物等其他救灾物资花去十五万两,余下的三十万两……三十万两……”说话的正是户部侍郎肖帮旭。
陈帝的脸色此番冷若冰霜,“余下的三十万两如何!”
“皇……皇上,余下的那三十万两均被抢了,已无从查起!”
“无从查起!哼!好一个无从查起!”陈帝怒得从龙椅上跳将起来。
晋麒永远都是那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此时他才道:“皇上,据报,当时有难民众有几万人,谢沛与王猛二人被这帮刁蛮之人所杀之后,如此众多的人就冲进了刺史府,而府兵只有几百名,根本镇压不住,若想要查到寻事之人,只怕难上加难!”
陈帝缓缓仍坐回龙椅上,重重叹息一声道:“没想到蜀州百姓如此彪悍,但这大批银两失落在外,总应该有蛛丝马迹可寻!”
晋麒淡然道:“非也!那些银票早已被谢沛换成了散碎的银票,若想找到,只怕是大海捞针!难道皇上你要花费更多的银子去查寻这查无可查的三十万两银子吗?”
此番若大一个殿内安静到了极点,只听得众人轻微的呼吸声以及晋麒那声音不大却传遍整个大殿的声音,除了龙椅上的陈帝,其余人,则是谁都不敢出一丝丝声音。
“如今国库空虚,而蜀州之事断不可一日不管,否则,展成全国性的暴动,你们谁能承担得起!你们倒给朕出出主意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晋麒自然知道,若是自己不话,想必今日这早朝亦是进展不下去了,而此时,则是将这个难题抛给他人的最佳时间,“皇上,至于派何人去蜀州,以老臣所见,为张元张大人最为合适不过。张大人廉洁奉公,深得老百姓的爱戴,此去蜀州必能为皇上办好此事。”
殿内众人都将头压得极低,甚至有些人还露出了微微笑意。
陈帝此番怎能不知晋麒心中所打的是什么算盘,如今的蜀州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万民暴乱,灾民遍野,饿殍满地,又无刺史来主持,可谓是已乱成一团。
陈帝看向立于百官之的张元,这一切都在他与张元的计算之中,所以张元虽然对于晋麒此番提议,有意转身看了眼自己身侧的晋麒,让人以为他对晋麒的举荐颇为不满。
晋麒心中早有盘算,他一介京官,初到那里,到底如何行事,困难重重,险阻重重。不过他晋麒更是清楚,张元一向忠心于陈国,一向忧心于百姓,所以此番他绝不会推脱。
张元上前一步道:“臣愿前往,为皇上分忧,平暴乱,息灾祸。”
“好!”陈帝重重一掌击在龙椅之上,“但此去与前次已是截然不同,祁爱卿,朕命你领兵五千与张爱卿一同前往。朕希望尽少流血!如能以和平手段平息此次内乱,是为极好不过。事成之后,朕必有得赏!”
张元和祁云山二人忙道:“臣等遵旨!”
陈帝又扫视了一眼下众人道:“不过,三十万两银子现竟然已无从查起,但如今却是不可不拨,再加上这五千将士的粮草,如今国库已然空虚,不知各位爱卿可有何良策?”
晋麒知道其他人都在等着他话,他微微一侧身道:“皇上,微臣虽家业不宽裕,但为了我大陈国的长居久安,老臣愿从自家府里拿出白银两万俩。不过,至于那户部尚书一职,皇上,还请早日决断为好。”
陈帝看着下面唯唯诺诺的肖帮旭和嘟嘟逼人的晋麒,心里早已冷哼了百次,但如今这样的局面却是没有他法,何况若没有他晋麒的带头,其余官员也绝无可能从自己府里拿出银两出来,蜀州动荡一日不宁,便如鱼刺在梗,终是有危害,万一成势,则更是危害连连,所以他也明白,有些事不得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