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很晚了,莫漪君却还在蔚母房里,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蔚母晚上睡不着留她陪着说几句话。
“哟,这都这么晚了,可是我老糊涂了。漪君啊,你快回屋吧,这会儿荨儿也该回来了。”蔚母听见外面打更的声音,才知道已经二更天了。
“不急,荨儿被人邀出去这会儿该是还没回来,娘若是不累,我再陪娘说会话吧。”莫漪君默默含笑,也不急着走。
“快回去吧,你们小夫小妻的,不必陪着我这干老婆子。”
见蔚母一再劝说,莫漪君起身想走,却在这时蔚父进来,“漪君啊,我说的话荨儿不爱听,你回去也多劝劝他,别整天和那些人厮混,有这么多时间做点儿什么不好呢?”
莫漪君答应着出了蔚母的屋子,今儿小红没跟着来,她便随着两个小丫头一起回自己的院子。
到了自己院子只见下人们的房间已经关了灯,唯有啊萍的屋子还亮着,莫漪君虽然疑惑但总不能过去质问为什么这么晚不睡,啊萍原本有别国血统又是从小受苦长大的,想来不太习惯这府里的规矩吧。
莫漪君想着,就回了自己屋子,只见屋里冷冷清清的,没有蔚木荨,只有小红一个人在窗边抹泪。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我们小红小姐?”莫漪君笑着问道。
小红见莫漪君回来,更急了,“小姐,您还笑!您不知道,刚刚姑爷回来一头就扎进了啊萍屋子里,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我想,我想……”
蔚木荨的头很疼,非常疼,疼的他有些不想顾及已经高高升起的太阳只想继续睡下去,他不舒服的转了个身,半张开眼睛,可映入眼帘的一切都不是他所熟悉的场景!被子上也不是莫漪君喜欢的花香。
这是哪?蔚木荨清醒了,即使他的头还是很疼。
短暂的回忆,昨天他明明回了家,自己进了屋,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这明明不是他的房间!
微微一动,却碰上一个温暖的东西,蔚木荨猛地一回头,对上的却是一张被放大了的一时间也辨不清是谁的脸。
“你、你是谁?”蔚木荨一骨碌翻下床,险些摔在地上,这时他的思维也清醒多了,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啊萍,啊力的妹妹啊萍!“啊萍?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大人以为是谁?昨晚、昨晚大人你……”啊萍说着羞涩的低下头,脸上泛着红晕。
蔚木荨用力的摇摇头,想不起来,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可事实是他醒来之后睡在啊萍的床上,未着寸缕!说没发生什么连他自己都不信,而且,昨晚他是将啊萍当做了莫漪君的!
“啊萍,你——你先休息,我该去上朝了。”蔚木荨揉着太阳穴出来,他的头很疼,真的很疼。
刚一推门,只见丫鬟春草已经等在门外,“老爷醒了?夫人已经吩咐人帮老爷告了假了。”春草是从御史府跟来的丫鬟,伺候莫漪君也有一段时间了,加上莫漪君素来带下宽容,她心里自然向着莫漪君,此时对蔚木荨爱答不理的,一副别人欠了她二十两银子的样子。
蔚木荨哪有心情理会春草,问道:“太太呢?”
“回老爷,太太去向老太太请安了,老爷还没起没敢惊动老爷,怕影响了老爷和新太太休息!”新太太几个字,夏草说的极重。
“别胡说,什么新太太旧太太的?”蔚木荨一听心里更加烦闷,这算哪门子?那么多美女投怀送抱,甚至已经娶了田春花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怎么、这会儿突然就冒出来个啊萍?
酒后乱性!喝酒误事啊!蔚木荨发誓,以后再也不和那么多酒,可是,发誓也晚了!
蔚木荨正自己懊恼,却见莫漪君推开院门进来,只见她形容憔悴,失魂落魄的走着,蔚木荨与她不过几米之隔她竟然也没看到蔚木荨。
蔚木荨的心狠狠地一疼,猛的想起娶田春花的第一晚,他费了多大的力气编谎言教田春花写字,真的只是受不了田春花身上的气味,还是心里放不下莫漪君?当时说什么也不肯承认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默认了,可现在竟然这样……竟然只是因为一顿酒!
“漪君,我……”蔚木荨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任凭他再怎么聪明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找借口事实却那么实实在在的摆在那,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解释什么。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懊恼莫漪君不是郑文,若是郑文,早就去啊萍屋子里‘捉奸’了,还能等到木已成舟的一刻?
莫漪君在距离蔚木荨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不再靠近,不自然的一笑,“我和娘说了把啊萍留下的事,可娘说上次惠安大师说过若是你再纳妾恐有血光之灾,不如就先留在屋子里,若是以后真有了一儿半女再给她名分也不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蔚木荨走到莫漪君身边,他觉得他至少应该解释些什么,可莫漪君摆摆手,却不要他再说。
“身为一品大员,你身边的女人确实太少了,以后这方面,我会注意的。”
蔚木荨突然觉得心里很疼,心疼、愧疚还有许多莫名其妙的情绪一起涌上来撕扯着他的心肺,就是以前对着郑文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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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萍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