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柔一怔,“这便走?”
莫漪君高兴地拉着舒婉柔,“这便走,娘,我们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了!”
“啊,是啊,再也不回来了。”舒婉柔淡淡的笑着,笑中含泪,无论好坏她在国公府过了一辈子,现在一下子说要离开总觉得不像是真的。
“娘,我们这就走,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家的我们才不要,等到了太傅府再换新的。”放下心结现在又能与舒婉柔住在一起莫漪君前所未有的开心,像个小女孩一样娇嗔着,“不,娘绣的花要带走,不给他们留下。”
“漪君!”舒婉柔推着莫漪君向蔚木荨的方向看了看,“都多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没、没事,我去吩咐下人备马车,然后向大夫人她们辞了行我们就走好了,等得久了恐怕再生事端。”蔚木荨耸耸肩说道,说完就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去备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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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祠堂里,烟气缭绕,一声声木鱼敲击回荡。
一双干枯苍老的手轻轻放下手中已经陈旧的木鱼,片刻之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伛偻着身形缓缓地走出祠堂,隔着漆黑的门板向外面的方向望了望,长叹一声,又缓缓的往回走。一直走到自己的卧室,床内测的褥子底下有一张已经发皱的图画,老人的嘴有些歪,一笑起来就更歪,“巧巧,她走了,你该放心了。”老人说完又长叹一声,对天说道:“可是,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秦香,你说呢?”
秦香,乃是前任镇国公的正妻,现任镇国公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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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太爷让婉柔离开?”镇国公铁青着脸,一拳砸在桌子上,“父亲糊涂啊!你们快去看看,可还有什么办法把她们拦回来。”
这——
“老爷,婉柔妹妹去了太傅府,也算有个归处,又何必……”
“妇人之见!”镇国公气的手发抖,指着大夫人说道:“赶紧去拦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婉柔留住!”
众人答应着退下,镇国公才缓缓出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除了国师一党小皇帝大权在握,这江山算是坐稳了,转眼就要对付他一直看不顺眼的康衡王这边,康衡王是皇帝的亲叔叔,再怎么样皇帝都有所顾忌,到时恐怕国公府就成了众矢之的!
而蔚木荨是小皇帝的新宠也是他的一柄利剑!小皇帝培养他不易,短期内也很难找到更合适的人选,要对付国公府恐怕还要借他之手。凭着蔚木荨对莫漪君的感情,只要舒婉柔还在,就算小皇帝有心针对康衡王这边,蔚木荨这柄剑也得好好思考一下要不要把剑尖对准国公府。现在舒婉柔走了,他就再没有顾忌了!
蔚木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已经长大的皇帝和这班不愿放权的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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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木荨的马车已经走到了大门口,莫漪君高兴地趴在舒婉柔怀里,任凭舒婉柔怎么往外推就是不起来,蔚木荨闭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这一切。镇国公能想到的他又岂能想不到?舒婉柔固然不能起决定作用,可难免是他的一个顾虑,现在接出来有百利而无一害。
马车缓缓走出国公府,
六、五、四、三、二、一……蔚木荨在心中数着。
“蔚大人留步!”
舒世朗已经带着人追到了国公府门口,至少八匹马,也就是说舒世朗至少带了七个打手,要是他们没出国公府想带走舒婉柔恐怕是不能了,可惜……淡笑着向后望了望,他们已经出了国公府,与太傅府的人会合了,太傅府的那些护院们不是什么高手,对付七八个人却也不难。
再说,堂堂镇国公嫡长子在大街上与太子太傅火拼起来……蔚木荨相信舒世朗没有那么笨。
果然,那队人马并没有追来,就停在国公府大门口,目送蔚木荨一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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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皇帝面色铁青,蔚木荨立在一边。
自从做了这个太子太傅,太子没见到几回,倒是常常在皇帝身边伴驾,皇帝年轻对于很多新奇事物都感兴趣,蔚木荨偶尔也说一些略超出这个时代的东西。为此皇帝还写了‘学富五车’四个字赐给了蔚木荨,现在正挂在他的书房里。
而今天边关急报,犬戎王字呼挪尔赤亲自率领十万大军攻打大代国,据回报犬戎还联合了不少其他部落,弄得整个代国西面都不安宁。
“蔚卿家觉得这场仗派谁去更合适?”皇帝问蔚木荨。
蔚木荨心中苦笑,他才做官多久,那些武官常年在外就算有几个在京城的和他也不怎么熟悉,他哪里有人可荐?不过皇帝说让你举荐你就得举荐,举荐之后用不用就是人家的事了。当然,这句话中还有个意思,那就是这场仗皇帝要打,而且希望打的漂漂亮亮的!
蔚木荨躬身道:“回陛下,臣觉得龙骑将军徐克青可任此职。”那个徐克青虽然官不小却都是自己在边关立下的汗马功劳,为人耿直不拉帮结派,也算是个不错的人选。
皇帝点头,“朕也想到了他,只恐他年轻经历的战事少,遇上大阵势便坐镇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