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嫔妃们哭声一片,有的是因自己未来的命运而哭,有的或真是因为自己爱着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而哭。
在皇上遇刺身亡的第二天,殷容疏和殷泽沛就护送皇上的遗体回京,沿途的百姓皆是身穿白衣为皇上服丧,苏慕凡和南宫夏菡则是坐于轿内随行,苏慕凡路上寡言,就连一向活泼开朗的南宫夏菡都甚少开口说话了,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预料到,谁也不愿意发生,可是事实就是砸得他们这般措手不及,心中都是有些怅然。
连日赶路,一行人终是到了京城,百官早已着丧服再城门口迎接,看到皇上的遗体归来,百官们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是哭了起来,京城中亦是一片哀痛。
既然皇上的遗体已经运回,那继承皇位的事情也是迫在眉睫,因为按照临夏国的规矩,先帝下葬时,必是要继承皇位的皇子来扶灵的。
虽然殷容疏已经说了不愿意继承皇位,但皇上临终前说的话,殷泽沛还是跟百官们重述了一遍,同时也向他们说明殷容疏并没有当皇帝的意思。
如此一来,百官们也是争论了起来,一方人认为既然让容王即位是皇上的临终的遗旨,那便是要遵守皇上的遗命,让容王登基为新帝。再者,小皇子还小,心智尚不全,容易被奸佞所利用,如今正值临夏国多事之秋,让一个只有几岁的小皇子登上皇位未免太过冒险,而且小皇子他根本连奏折都看不懂,如何处理朝政。
而另一方的人,则认为,古往今来皇帝死后只要是有子嗣的,都是由其子嗣来继承皇位,只有没有子嗣的皇帝才会让自己的兄弟了继承皇位,可是皇上明明有小皇子,为什么还要让容王继承皇帝的位置呢?言语之间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容王的阴谋。
而苏丞相和苏辛成则是不加入讨论,因为他们跟容王妃的关系,所以要避嫌,可是却也没有这么必要,因为无论是殷容疏登上皇位还是小皇子登上皇位,苏家的地位都是不会改变的,谁让皇后和容王妃都是苏家的女儿呢?无论是容王还是小皇子登上皇位,苏家依旧是显赫,这也让很多人都艳羡。
丞相府中,苏丞相和苏辛成难得地清闲,苏丞相叫来苏辛成跟自己一起下棋,苏辛成看父亲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心中有些好奇,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开口问道:“父亲希望谁来做这个皇帝?”
苏丞相听闻苏辛成的话,手上的动作滞了一下,随即沉声道:“那成儿你呢?你希望是谁?”
“以临夏国现在的状况,自然是容王比较适合。”苏辛成没有犹豫,吐口而出,这是他心里的想法。
“我赞同你的说法,但这件事我们不宜插手,这样的话你也莫要跟别人说。”
“知道了,父亲。”
一局棋下完,苏辛成轻轻吐了一口气,“还是父亲的棋艺技高一筹,成儿甘拜下风。”
苏丞相轻笑,“你心气这般浮躁,自然是赢不得的,我也看得出,你此时的心思哪还在棋盘之上,行了,你想见什么人就去吧,难得清闲,我倒也不强留你陪我下棋了。”自己儿子跟初羽公主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之前乐灵公主想要嫁给成儿的事情他也很清楚,不过成儿把这件事处理得很好,自己也就懒得操心了。
而此时的殷容疏在朝中连面儿都没有露,一直就呆在容王府里,陪着苏慕凡和他们的儿子,都说小孩子长得极快,一天一个样儿,还真是不假,只这短短的时日没有见到,竟是觉得小澈儿长高了许多。
殷容疏这般清闲,可是殷泽沛就没有他这般好命了,现在朝中没有主事之人,只有靠他来住持,但是殷泽沛生性潇洒,以往皇上给他个任务,他倒还能执行,到了这种朝中大事上,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而且太后又因着皇上的事情缠绵病榻,殷泽沛也是心力交瘁。
尽管朝中两方争得不可开交,但最终还是主张让殷容疏登上皇位的人占了上风,因为现在的临夏国不能有一点闪失,而小皇子只有几岁,根本没有能力处理朝政大事,如今西域侵扰,前朝皇室后裔又意图谋反,内忧外患一大堆,岂是一个孩童能够处理的,他们必须要为临夏国的安危来考虑。
而殷泽沛心中也是这样考虑的,小皇子尚且连奏折都看不同,如何处理政事,所有的王爷中,只有容疏最有能力处理好这些朝政要事,在询问过百官之后,殷泽沛便是去了容王府,他知道容疏为什么不想做皇帝,但是临夏国是殷氏的祖先拼死拼活打下来的基业,又经过世世代代的治理才达到今天这般繁荣的景象,绝对不能让殷氏先祖的心血毁于一旦。
百官们得到结论之后,殷泽沛便是叫上独孤介跟自己一起前往容王府,他知道殷容疏并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独孤介在旁边也可以帮自己一起劝劝殷容疏。
他们见到殷容疏的时候,殷容疏正抱着小澈儿在湖边玩耍,而苏慕凡就坐在凉亭里看着他们父子二人,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他们实在不忍心打破,但是也不得不打破,为了临夏国的将来。
殷容疏抱着小澈儿转头看向他们二人,轻声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随即示意他们进到凉亭里坐下,苏慕凡看着殷泽沛和独孤介轻声道:“你们两个这般表情,倒好像是有什么很难说出口的话一样。”
殷泽沛看了看苏慕凡,转而对殷容疏道:“经过朝中百官们的商量,大家一致觉得由你来登基为帝比较合适。”
殷容疏微微皱眉,“可是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做这个皇上的。”或许这世间很多人都梦寐以求这个皇位,可是于自己而言,它却是个累赘。凡儿最喜欢自由,或许她会因为自己而甘于被困于那深宫后院,但是她会不开心,而自己不想让她不开心。再者,如果自己真做了这个皇帝,那些大臣们必然整天烦着自己让自己纳妃,虽然自己绝对不会再娶任何女人,也不怕那些大臣向自己施压,可是凡儿心里会不舒服,自己的心里也会不舒服,这个皇位对自己而言实在是一个枷锁,不禁会困住自己,更会困住凡儿,甚至会困住澈儿,他不想这样。
“容疏,我理解你心中所顾虑的,可是你也得为临夏国想想,现在临夏国的状况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小皇子那么小,怎么能处理国事?这不是等于白白葬送临夏国的江山吗?”殷泽沛言辞恳切。
“容王殿下,不管如何,请容王殿下以临夏国的大局为重!”临夏国的所有王爷中,只有容王最适合这个皇位,再说了,先皇在世时,如果容王没有生病的话,现在坐在皇位上一定是他,这也许就是上天注定好的吧,该是你的终究是跑不掉的。
殷容疏皱眉不语,殷泽沛转而看向苏慕凡,“凡儿,我知道容疏是顾虑着你,不想把你困在后宫中,但是现在是情势所迫,你就帮着劝劝容疏吧。”
苏慕凡看着殷泽沛淡淡道:“为什么一定要让容疏做这个皇帝才能保住临夏国的江山,让弘儿登基一样可以把临夏国的江山治理得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