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身子用力一退,再次‘砰’地一声叩首在地,绝望地道:“您杀了属下罢!”
一白脑子完全一片空白,这个时候,也只能跟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百里初看着面前跪着的双白,许久,他慢慢地靠向身后的软枕,他垂下眸子,眼底的黑雾渐渐散去,忽然凉薄地笑了起来:“呵呵呵……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都丢在女人身上。”
双白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百里初,却见他抬袖一挥,那些熄灭的烛火再次燃了起来。
随后他便看见自己主子神色讥诮地扫了他一眼:“还不收拾你的衣服,是打算真的留在这里伺候本宫么?”
双白一惊,心中又似若有所感,但是一时间又抓不住思绪。
只觉得方才那些惊心动魄和阴暗如在地宫里的气息不过是他的南柯一梦。
但是他至少明白,殿下这是……
不赶他走了,也不要求他侍寝了!
不管如何,他都立刻再对百里初拜了下去,随后俯下身子,抱起那些衣衫,脚步虚浮地往门外匆匆离去。
倒是一白在大门关上之后,忽然看向百里初:“殿下!”
百里初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难不成你要替双白伺候本宫?”
一白一惊,立刻摇头,又小心地看向恢复了平常模样的百里初:“殿下方才是想教训还是试探双白?”
殿下从不无的放矢,若是教训,他能明白,若是试探,双白真的有背叛了殿下,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一白心中顿时一凉。
百里初看着手里的折子,莫测地勾起唇角:“双白和你不一样,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认可小白是主子,他不会对本宫有怨,但若是他因为云姬对小白生嫌,本宫……呵。”
他没有说完话,只轻哼了一声。
但是一白知道,那句话是——若是双白对四少生了嫌隙,那么殿下就留不得他了,真的要驱逐他。
毕竟殿下很快就要闭关沉眠,鹤卫的一切都是交给他们来打理。
一白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颇为复杂,殿下从来不按牌理出牌。
若是双白方才没有说出那一番话,证明他心中非但对秋四少没有嫌隙,也将四少和殿下真的视为一体,明白四少对殿下的意义,也怎么了他的头脑是清醒的,没有因为云姬变得不知所谓。
给云姬一个了断,不过是最后的同僚之谊。
只是殿下这个手段……
真是……
太狠了!
一白觉得他这辈子从出了地宫之后,都不知道什么惊吓了,但方才他是差点吓哭了,不吓尿了。
双白直接……哭了。
伴君如伴虎啊!
百里初看着一白的表情丰富多彩,他有点不耐烦地打了个优雅的哈欠,顺手砸了本折子过去:“你若不想侍寝,就滚去看看该侍寝的那个包个破粽子打算包到什么时候!”
“是,是……属下这就去。”一白听到侍寝二字,立刻吓得菊花一紧,立刻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百里初冷哼一声,都是没有胆子的东西,一副见鬼的模样是在嫌弃他么?
“让你们侍寝,是荣幸!”
他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有难伺候。
“让谁侍寝是荣幸?”一道清冽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一白正冲到门口,就看见秋叶白领着宁春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粽子进来。
一白呆了呆,阴柔俊美的脸上瞬间臊红,抓住自己衣领倒退几步,结结巴巴地道:“四……四少,你怎么来了?”
秋叶白看着他,微微颦眉,有些疑惑地道:“怎么了,我不能来?”
一白:“我……我……我我。”
百里一白露出那一副——完了、完了、被大房抓奸在床的心虚模样,顿时眼角一抽,唤了一声:“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