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珍澜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百里初,眼眶泛红地怒吼:“百里初,你这是公报私仇,本公主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从来都没有,你竟然敢不经宗人祠就将本公主看押,本公主也是上了玉碟的,容不得你们这般轻慢侮辱。”
说罢,她便大力地挣扎起来,这一挣扎,顿时满头珠翠都散落开来,看起愈发地显得她狼狈不堪。
一名鹤卫们见她挣扎太过,不耐烦地直接伸出脚尖在她的后腿窝里踢了一脚,逼得她尖叫一声之后,瞬间跪地,死力挣扎起来。
“百里初……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这样对本公主……你们都瞎了么,竟然任由这个贱人糟践你们主子!”
杜珍澜一个劲地挣扎,对着自己身边的丫头婆子们怒目而视,却发现那些往日对她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仆人们此刻仿佛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只在百里初的面前噤若寒蝉。
她几乎忍不住又尖叫了起来:“好痛,你们放手!”
百里初似被她吵得太过,微微一挑眉,最善于察言观色的鹤卫立刻直接出手就是直接拆了杜珍澜的下巴。
杜珍澜只觉得下巴被人扣住,陡然一声‘咔擦’剧痛之后,她瞬间下巴就合不上了,随后就口水四流。
她惊恐又愤怒地看着那面无表情鹤卫,又看向周围的人,全部明白发生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秋叶白看着这情形,忍不住微微颦眉:“殿下,您这般大张旗鼓……这里毕竟是秋家。”
杜珍澜闻言,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楚楚可怜地看向秋叶白求救,张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只是她忘了自己这副狼狈尊容今非但没有半点可人怜的味道,而且实在有点滑稽。
百里初闻言,目光淡淡地扫过杜珍澜:“也对,让人犯安静点。”
随后,他看了眼一边的鹤卫,鹤卫立刻抬头直接拿着佩刀刀鞘子在杜珍澜后脑一敲,只听‘咚’一声闷响,她便两眼一白,直接翻晕在了雪地里。
鹤卫下手极重,杜珍澜躺下的地方很快就渗出了点点的鲜血,血红衬着白,异常的触目惊心。
仆人们瑟瑟发抖,几乎全回不过神来,不过短短片刻之间,就见到自己主子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公主瞬间变成阶下囚。
百里初方才轻呼了一口气,幽幽凉凉地道:“嗯,如此甚好,本宫经不得这大吵大嚷的吓。”
秋叶白太了解百里初那古怪的性子,只摇了摇头。
而五姨娘并一干秋家下人望着地面上那一滩吓人的血,皆浑身一僵,默默无言。
果然是惊不得吓的‘娇弱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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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杜珍澜押走之后,五姨娘见了血只觉得犯晕,再加上她一介胆小的深闺夫人也撑不住今日如此多的‘惊喜’连连,秋叶白便让人赶紧扶着她回院子歇息去了。
同时又让宁春警告了一番杜珍澜身边的下人之后,将那些下人打发离开。
看着原本热闹的地方瞬间变得冷清了许多,百里初方才看向秋叶白,目光幽幽凉凉,似一片幽沉之海:“本宫要回院子了。”
秋叶白看着他,心情复杂之极,却点点头:“嗯,我……下官也要回去了。”
百里初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向小院的方向走去。
秋叶白迟疑了一会,便也立刻跟了上去。
见着主子们一前一后地走着,鹤卫们都乖觉地落后了数步跟着,而宁春迟疑了一会,想起自家主子那日归来之后站在门前望着下人房发呆的模样,她最终也是退了数步,和鹤卫们默默地跟在百里初和秋叶白的远处。
“殿下今日,怕不是来专门演这出‘争风吃醋’的戏罢。”秋叶白看着百里初一直没有说话,她还是忍不住轻声道。
百里初顿了顿,淡淡地道:“此事虽然非杜珍澜所为,但是她是提供便利的参与者。”
秋叶白点点头,了然道:“看出来了。”
秋家防范再差,也不会让一群刺客还带着火弹之类的东西潜伏进来,若说是没有内应,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事。
何况杜珍澜方才那副样子,骗骗别人也就罢了,连她都骗不过,更是绝对骗不过百里初这人魔。
今天百里初大约就是为了领人来将杜珍澜抓捕归牢的。
天牢与诏狱,是这世间权贵官宦们最畏惧两个去处,一在控鹤监掌控之中,一在司礼监的手里,其中天牢主圈囚皇族及犯罪的高阶宫妃、世家大宦,进去不管是谁都少不得要脱层皮。
“但是殿下这般动了手,只怕会打草惊蛇,或者……。”秋叶白顿了顿,迟疑道:“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抓捕真凶。”
百里初笼着手在暖狐袖筒里,一边似欣赏着沿途雪景,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没错,本宫没有打算抓捕真凶,只是为了给对方一点子好看罢了。”
秋叶白心中梭然一动,有些狐疑地抬眼看着他精致如雕刻的侧脸:“殿下是不是知道谁是主使者?”
百里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莫测微微一笑:“小白,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儿。”
秋叶白见他不愿意正面回答,她迟疑了片刻,心中隐约地有了点感觉,却又拿不准自己的直觉准不准,但还是试探着上前一步,拦在他面前道:“殿下,你是不是打算动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