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气氛严肃,武氏正襟危坐。』文学Δ迷Ww』W.┡WenXUEMi.COM
刘妈知晓夫人回府,连忙来到大堂。当她看见堂下跪着的母女二人时,心里隐隐出现了不安,迟疑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说是怎么回事?”武氏愤怒地拍桌,眼底的怒火在此刻毫无保留地迸出来,狠狠地灼烧那母女二人。
“夫人,陈老爷在世的时候于我有救命之恩。俗话说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所以我便以身相许,那夜我和陈老爷喝得昏昏沉沉,于是顺理成章地有了夫妻之实,云儿就是陈老爷的骨肉。我辛辛苦苦地将云儿养大,本是安安分分地盼着陈老爷能再来看我们母女一眼,没想到盼来的是他的死讯。”说到这里,她抬袖擦了擦眼泪,“云儿是陈家的血脉,不能让她流落在外,求夫人让云儿认祖归宗!”
武氏慢慢冷静下来,她很了解自己的夫君,决不是会做出这种荒唐事的人。但看这母女二人又不像是撒谎,于是她决定滴血认亲。如果云儿真是她夫君的骨肉,和玉乔那就是兄妹,他们二人的血该是能相融的。
唐管家取来一把匕和一个装有清水的碗。
陈玉乔的眉目紧锁,他拿起匕在手心里划了一道,鲜红的血液瞬间流到碗里,“该你了。”云儿盯着面前递过来的匕,她是迟疑了一会儿才接下的。
咬牙划下一道口,鲜血立即流到了碗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这个碗里,眼看着血液慢慢汇集到一起,慢慢融合。
武氏面色难看地跌坐在椅子上,心里真是快被压抑得喘不过气。
隐匿在角落里的陈轲亦是在捶胸顿足,他何曾在外面做过这样的荒唐事,这对母女分明就没安好心!阿梦恐怕是要误会他了。
“这位云儿姑娘的血和玉乔的血并没有融合。”
苏泠儿的一席话惊醒众人,武氏更是连忙再把视线投到碗里。果然,两个人的血没有融合,刚刚她竟是看了一半就下了结论!
陈玉乔板着脸看向那对母女,“如此拙劣的说辞就想冒充我陈家的血脉。说!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那对母女对视一眼,眼神里面充满了不可置信,碗里的血刚刚明明相融,怎么到最后又会分开?!
武氏不安的一颗心终于平静下来,她坐于位,目光犀利地盯着堂下二人,“老爷去世,别以为剩下的孤儿寡母好欺负!想让你的女儿在陈家认祖归宗,无非是想分得陈家的钱财,如今事情败露,我这就让下人把你们上交官府!”
陈轲见这对母女的谎言被戳穿,心里舒了一口气。要是他刚刚没看错的话,是他儿媳妇身边的那位婢女动了手脚。
“娘亲,看她们也可怜,念在她们二人没有闹出大事和伤及无辜,就饶了她们吧。”苏泠儿眼角的余光瞥了那母女二人一眼,也就是这一眼,那母女二人才看见她额头上的神印,熠熠生辉,好是闪耀,这让身为妖物的二人倍感不适。
眼下的情况已经分明,母女忙跪着哀求道:“求夫人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被钱财迷了心智。”
陈玉乔温柔地凝视苏泠儿,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浅笑,“娘,就如泠儿说的做吧。饶了她们,也算是我们陈家宽宏大量。”
“罢了罢了,就饶了你们。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二人!”武氏乏了,从城外赶回来,又处理了这么一番闹剧。由着刘妈搀扶,她准备回自己的院落歇息。
只见那母女二人还跪在原地,凝香没好气地说道:“还不赶快走?!”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母女二人真可谓是落荒而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们一样。
“少夫人,公子。奴婢去看看。”
苏泠儿噙着笑,这样低劣的妖物竟敢在她眼下放肆。从看见母女二人的第一刻起,她就知道这是两只修为不高的猫妖,滴血认亲时,玉乔和那位云儿姑娘的血确实相融,不过这都是猫妖的障眼法,她们会用,凝香也自然会用,这丫头使用仙术破了这妖法,才阻止了后面闹剧的生。
“幸亏今天没闹出什么事,不然娘可得伤心至极。”陈玉乔感慨地说道。娘和爹感情深厚,要是突然之间出现一位爹的女儿,娘定是难以接受的。
那母女二人是从陈家后门出来的,二人的眼里都盛满了惶恐,似乎还有种后怕的感觉。
“陈家仙气笼罩,是个提升修为的好地方,只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位上仙!看来是没有我们容身之处的。”年长一点的猫妖说道,要不是那位上仙心慈地放过她们二人,恐怕她们现在已经魂飞魄散。
那位云儿姑娘妩媚地拂动青丝,眼里媚色暗流,不服气地冷哼一声。
“上仙宽宏大量放过你们,你们还不快走!”
两只猫妖惊恐地回头看了凝香一眼,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被激起一阵涟漪。二人并肩站在一起,躬腰说道:“不劳仙人费心,我们这就走!”
一道白光闪现,只见地上有两只黑猫飞快地窜入旁边的草丛中,一阵窸窣之后便没了动静。
偌大的房间里有一个被纱帐笼罩起来的地方,靠近就可以闻见浓浓的檀香味。待刘妈退下后,武氏拖着疲乏的身子走了进去。陈轲的灵位牌被放在这里供奉,一尘不染;香烛和瓜果是不久才换上的。
“夫君,我今日差点就误会你了,幸好幸好……你把你的大半生都给了陈家的生意,给了我和玉乔,又怎么会和去和别的女人乱来?我今天差点就信以为真了。”武氏苍老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灵牌上的名字,眼底是深深的眷恋。夫妻数十载,她是最了解他的,今日竟然差点就把最基本的信任给丢了。
陈轲就在灵牌的旁边,只是这次武氏并没有看见他。他看着阿梦眼底闪烁的泪水,心里很是怜惜,他多想像以前一样把她搂在怀里,只可惜再也不能,能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