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将几人围在中间,井然有序排队等着分发吃食。
他们在此处,吃住只能说过得去,不至于饿肚子,得凉州营庇护,没有地痞流氓刁难他们。
一般年过十二岁,就可以去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或投身军营。
孩子们被教养的还算懂礼貌,一个个分的了吃食后,都知道道一声:
“谢谢,大姐姐。”
“谢谢大哥哥。”
“这个蜜桔很好吃,我要留给狗蛋一半。”
“黑丫头,你瞧瞧这牛乳糖可真香真甜,给你咬一口。”
。。。。。。
江蕈在一旁瞧着,买的吃食七八个包裹,没成想还不够分。她低声问吴婶子:“眼下慈佑堂有多少孩子?”
吴婶子踌躇了一瞬,无奈道:“两百一十个幼童,比半年前整整多了一百个孤儿。”
眉头一皱,江蕈心中盘算,此次鞑靼寻衅,该有多少兵士战死,多少百姓丧命。
吴婶子看她思考事情,见人手不够,已经走到几个年幼孩子身旁,为他们掰小食物,又叮嘱大孩子:“花生瓜子你们大娃吃,小弟弟小妹妹还小,会呛到,可不能分食给他们。”
她身旁的几个大娃,连连答道:“知道了,吴奶奶。”
江蕈走了过来:“之前每月凉州大营拨付给慈佑堂的三十两银两,这个月可送来了?既孤儿增多,开支就会多,银两每月给八十两,依然军中公账拨付。”
吴婶子怀中抱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小丫头,闻言,面露难色。
江蕈敏锐地察觉到了,是不对,包括进门前吴婶子的警惕。
她环顾一周,发现之前在这照料孩子们的杏花姑娘,到现在还不见人影,之前来,见她总是忙前忙后,利落勤快的很。
“杏花呢?”江蕈问道。
听到这儿,吴婶子眼眶红了,她将怀中的女娃,递给另一位年迈婆婆,起身示意江蕈到室内。
刚一入内,扑通一声,吴婶子重重磕了个头,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果然出事了。
江蕈正色道:“我走之后,慈佑堂发生了何事,你一五一十说清楚。”
吴婶子拧了一把鼻涕,哭诉道:“您走后没几天,俺们慈佑堂的账房先生、教书先生就被辞退了,来人说是奉居大将军口令,要缩减慈佑堂开销;每月的三十两伙食费也总不能如约在初一送来,经常拖延到月底。俺们几个没法子,经常带上孩子们和几个丫头去挖野菜、掏鸟蛋。。。。。。院后的空地都用来种菜,还垒了鸡窝养鸡下蛋;这些俺们都能过,可是,杏花姑娘不该这个下场啊。”
吴婶子哭到打嗝,一声嗝又要冒出,她硬压着,继续道:“居将军不知在何处看到了杏花,非要强抢回去做妾,杏花不同意。可俺们一群老弱妇孺岂是那军爷的对手,双方起了冲突,俺们看家护院的大黄狗,冲上来护人,也被那前来的士兵,拔刀剁了狗头。。。。。。杏花无奈撞墙,人,当场就咽气了。”
江蕈铁青着脸,声音寒冰似铁:“那来人怎么善后处置?”
吴婶子嗓子都哭的变了腔调:“来人说了一句晦气率领着一队人就走了,俺们求告无门,早前还想去府尹衙门状告,却别恐吓,若是俺去了,这些孩子们一个活口都不留。。。。。。”
“岂有此理!”江蕈气愤道。
也怪她疏忽了,忘记叮嘱秦明关照慈佑堂。
她当此地,皆是孤苦妇孺,远离是非,没想到倾轧何处都在。
江蕈说完已经出门,冲着映秋命令道:“你二人在此处帮忙,将事处理妥当后再回来,燕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