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侯看众人都等着自己这边,不得已,也唤人去请府内的账册先生。
一众人各自心境不同,而两方的账房先生,已经在厅内摆起两张长桌,快速地拨算盘、核对账册。
双方忙的不亦乐乎。
而大舅母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她从包袱中取出一本蓝皮封面的礼单册,搁置在身旁茶几,右手搭放其上。
江保安心中也知,林氏早年花过一些元配的钱财。但她自来胆小,想着即使等会查出一点小出入,自己给补上就是了。
嫁妆而已,无伤大雅的小事。
也就女人会记挂。
江保安心中对此事,是有些不屑的,也就那个逆女还记挂。
不过半炷香时间,朱先生这边脸色逐渐凝重,而侯府之前听命林夫人和江保安的账房主薄陈先生,已经后背冷汗津津。。。。。。
因为他越核对,越是心焦,又不敢此刻声张:不仅是白银缺口五万两、还有古玩字画、宝石玛瑙、铺面折损更卖、良田租赁权变更,租金长达十几年的亏损,这是极其不正常的,何况一月月一年年,综上累积到现在已是七八万的巨缺!
林夫人瞧着这架势,今日铁定是躲不过去了,白眼一翻就想晕过去。
小姨母格外灵敏,早就察觉这继夫人想要逃遁此地。见她这般,立马从袖笼内掏出一个褐色小包,解开一看,竟然是密密麻麻几十根,最短三五寸,最长足有十寸的钢针。
她瞧着林夫人笑道:“夫人怕是不知,除了习武,我还习了扎针,你若晕过去,”她说到这儿,从小包内抽取了一根最粗最长的钢针,在林夫人面前晃了晃,“我必定立刻能将你扎清醒了。”
林夫人一看,那钢针足有自己小臂长,闪着蓝幽的锋芒,吓的也不敢晕了,脸色苍白端坐着。
一炷香过去,两炷香过去……
众人茶盏中的热茶已经换了几次,终于两方的账房主薄停了下来,这是核对完了。
“启禀诸位,据核对,约莫有五万五千两白银被侵占挪用;有十一处被贱卖的铺面、水田、旱田,造成的损失约莫两万两;另太子妃生母早前陪嫁物品,有些也不知所踪,例如一尊价值连城的青玉菩萨、一全套共六件的红石鎏金头面、累丝镶蓝宝石金凤步摇。。。。。。”
朱先生一口气,甲乙丁丙一长串说完,方喘了口气。
大堂内鸦雀无声。
五万五千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呢?这府内一个随从一年的俸禄也就二两银子,普通农户一家五至七口人,一年的收入也就三两银子。
江保安眼睛瞪的像大铜铃,惊骇万分,这怎么可能?!
林夫人“哗”的一声站起,仍然不死心,愤慨不已:“莫要血口喷人,我可没见过什么嫁妆。张氏的嫁妆都已经陪嫁给了江蕈。”
江蕈露出一个早就料到的笑:“哦,先不说白银、田地与铺面,单说后面的这些摆件和首饰,我可一件未得。”
“那就是你母亲当年并未带到我江家!”江保安掷地有声。
“我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