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白垂下脑袋,似乎真的觉得自己不杀人,反倒是犯了大错!
“万世基业顾然不易,可还有更重要的事。”太上皇望着端敬皇后的牌位,“你也希望他高高兴兴,是么?”
“……”太庙之中,只有清烟萦绕。
“儿啊!当了十来天皇帝,可你像死了半条命一般。”
司白越发觉得惭愧。
将目光投向司白身上,太上皇轻声道,“儿子,你记着……王朝更迭是很自然的,所谓的千秋万世,不过是痴人说梦。”
司白猛然抬头,一时不懂父亲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后悔了,看着你成为皇帝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太上皇有司白的桃花眼里点了一下,“可我也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司白跪着往前迈了两步,心中的不安感越发浓烈起来。
“儿子,不要执着于玉沉的江山……”将脑袋顶在自己儿子身上,太上皇低声道,“一切顺其自然,只要尽可能的让老百姓过得好,便对得起祖辈了。”
“……”
“‘玉沉’‘华禇’或者‘大夏’‘守皇’江山一直在这里,无论它叫什么,都不重。”父亲眼里如星火的光茫叫司白迷茫。
总觉得父亲此刻说的话,同菀清送别时说的那些,有些相似,可司白一时又理不出头绪。
“记住了么?儿子?”太上皇又重复了一遍,“王朝更迭,无须强求……保住百姓便对得起祖辈,至于玉沉的江山……绝不需要千秋万代。”
父亲灼灼地瞧着自己,纵然没回过味来,可司白还是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很好!”太上皇豪气冲天,“儿啊,若为江湖客,便回江湖去吧。”
一转身,太上皇让侍卫送来宝剑,立于太庙前,他笑的很干净,“你两别跪了,站起来……司白,当年要你母亲嫁给我时,我为他舞了一曲剑,今天,我再舞一次。”
宝剑生挥,剑舞生花!
一直以来都躺在病床上的太上皇,此刻舞起剑来,竟是天花乱坠,星河滚烫,叫人目不暇接,拍案叫绝。
一舞毕,太上皇悬剑在地,笑问,“怎么样,不弱当年吧?”
司白正欲回答,却发现……父亲问话的对像,是母亲的牌位。
有些喘息,太上皇坐到蒲团上,又一次拉起司白和浅安的手,“儿啊,我渴了……你们去给我弄点水来吧。”
司白和浅安对望了一眼,两人出了太庙。
外面便是环庙的清溪,引的山泉水……让宫人们取了壶来,司白和浅安接了满满的山泉水。
“来了,父亲……你喝水吧。”
水杯落地!司白痛呼,“父亲!”
浅安跪倒在地,眼泪直往下落……
太上皇——薨逝没了!
***
同一时刻,华褚景王府内——
六爻吓了一跳,“王妃,你怎么哭了?”
菀清一抹自己的脸,果然是满手上眼泪。
很奇怪,她刚才还和景澜讨论宝宝的事,笑的很开心,可眼泪却这么不停地往下掉。
“小桐?”景澜也急了,一把将菀清揽在怀里,“你怎么了?”
菀清只是摇头,对一切仍然不知,只望着景澜掉眼,“心疼……”顿了顿,菀清接道,“许是察觉到哥哥情绪的一二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