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尚果从士兵身上跳了下来,这会儿……她才开始心慌起来。
舅舅虽然已经离开了京都,可万一他要知道自己被关压在这里,指不定乱了四大家族的一切计划。
“怎么会有这么多侍卫?”领头的士兵也有些慌了,“主子,他们不会已经知晓我们的身份吧!今早的事……我越想越觉得蹊跷。”
正说着,监狱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衙役有些犯贱,“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打算跑路,也知道你们个个身手了得……来来来,大门敞开,请出吧!”
这衙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请君入瓮的样子。
可没有任何人轻易妄动。
“怎么这么怂?大门都开了,一个有种的人都没有?”说话间,那衙役还将自己的佩剑解下来丢到一边,整个人痞里痞气地,跟个二流子一样。
血气方刚的士兵,被那个‘怂’字惹怒了,当下就要暴揍这差衙,好在被伊尚果拦了一把。
“呵呵,怕了吧……”那差衙觉得自己威示了得,“算你们识相,谁是初宁?”
陆敬连忙把手高举了起来,“官爷,官爷……我在这里,我是初宁。”
其他人看着这李代桃僵的一幕,也没人揭穿。
“官爷。”陆敬笑咪咪地出了监牢,脱了鞋子,从里面掏出最后一张银票子,直往这差衙手里塞,“官爷,你别嫌有味道……这不是身上值钱的都被你的同伴顺走了么?麻烦您跟县老爷通个话……让他见我一面,银子还有……多多的有。”
那差衙瞧着塞进手里的银票,眉头一皱,“是有些味道……不过,我喜欢这铜臭味。”
“谁不喜欢呢!”
没说几句话,那差衙和陆敬便已经好的如同亲兄弟一般了。
“还是初宁老板会做人,怪不得生意能做那么大。”
眼看着差衙和陆敬嬉皮笑脸地离开了,久容微微一笑,那差衙是褚艺,忆冰楼里最自恋褚艺。尽管褚艺做了些易容术,可声音没变,况且……褚艺本就没有打算瞒着久容,一进来就对久容比了个老相识的手势。
初宁望着陆敬离开的方向,颇有几分担忧。
“无事的。”久容拍了拍初宁的手背,压低了声音凑到初宁耳边道,“是楼里的人。”
初宁一听,反而更加咬牙切齿起来——该死的百里凤烨!
“久容,两天后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委屈巴巴的一别嘴,初宁连声叹气,复又一付凶狠之色,“那该死的家伙……整天找我打秋风,我都忍了!可他现在还坏我亲事!”初宁的脸气豉鼓地,“我恨不得咬掉他一块肉!”
初宁故作凶狠的样子,逗笑了久容,在她看来,这简直太可爱了。
伸手捏了捏初宁的脸,久容浅笑,“你得多吃些,脸上都没肉了,捏着不舒服。”
初宁重重点头,“好,出去后我就加油把自己喂胖。”
陆陆续续地有衙役提审犯人,可这间牢房的,除了初宁,再没有传召过任何人。
而对面那些流民,反倒空了近一半。
站在小窗口的士兵又冲伊尚果招了招手,语气带着几分惊恐,“公子!”
伊尚果凑过去一瞧,倒吸一口凉气,“他……他怎么来了!”
尽管那人穿了便服,尽管她看过去的时候只有一个背影……可伊尚果认得出来,进入衙门的人——
——是景枫。
胸中酸涩,只有大口大口地呼吸,伊尚果才能阻止了眼中的泪意。
口腔里都咬出了血,她告诉自己……她得坚强,她已经放弃了小女孩的身份,此刻,她是这些士兵的领袖。
不能慌!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