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话,景枫把帘子放下,催促冷雨驾马而去,再不理会莫瞎子和胡二瘸子。
胡二瘸苦笑了一声,冲着莫瞎子骂了起来,“就你贪心,老早就了金盘洗手的,可你非得接这么一单……现在你高兴了吧!把柳也拉扯了进来。”
这回莫瞎子不好意思再什么了,摸索着,爬到马车上,指着前方催促道,“快跟上,冒跟丢疗。”
胡二瘸叹息了一声,也跳上马车,一扬马鞭,紧跟着前面的玉辇。
听到后面马车的动静,冷雨扯唇笑了起来,“陛下,怎么你一来,他们还真就乖乖的跟过来了!莫瞎子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人。”话音刚落,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噢……他们是担心那个裴郡官啊!”
“……”
“别直接去偏林道。”景枫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了进来,“先去城边转转……溶王叔,咱去看看那个食乐米行吧!”
郤亲王连连称是,“好好!陛下您作主。”
“咦!”胡二瘸子有些疑惑,“这不是去偏林道的路啊。”
莫瞎子从马车里把头探了出来。
胡二瘸子一回头,看到莫瞎子的脑袋,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跳马车了,“你干啥玩意儿,好死不死的要吓死人么?把你这破脑袋缩回去!你伸着等砍头啊?”
莫瞎子仍没把头缩进马车,冲着胡二瘸子恨恨地道,“哩管特们素不素去偏林道,跟上就完事了。”
“对了……瞎子,你刚才对柳穆雪?我看你神色不对劲,怎么回事?”
果然是几十年朝夕相伴的老伙计了,竟能察觉他的异样,莫瞎子叹息了一声,才悠悠地道,“额给柳摸骨了……他官运冲,命格富贵!”
“官运冲不是好事么?”胡二瘸子挺开心的,“柳以前不是还报怨,他的能力分明能治一城,却只得缩在个县里当个芝麻官……我觉着他调到京城来是件好事。”
莫瞎子又叹息起来,不再话!
“你怎么老叹息?”胡二瘸子听的烦了,“这不像你的性格,有什么什么,少再这悲秋伤春。”
好半,莫瞎子才接着道,“柳他……妻儿子孙之缘,皆是浅薄,晚年……注定孤独啊!”
胡二瘸子一扬手上的鞭子,猛地回过头来去看莫瞎子,“什么意思?你是柳……啥叫妻儿子孙缘薄?你的意思是穆雪会死?”胡二瘸语气惊恐,“胡袄,柳都还没有孩子的,你怎么就敢断定这种事?柳和穆雪都还年轻,是要百头到老,子孙满堂的。”
莫瞎子没理会在胡二瘸的惊恐,自己缩回了马车,不再讲话。
“不可能!”胡二瘸子一拍大腿,“你倒想个法子化解下啊!穆雪是个好姑娘……要不,让柳休了穆雪?就算断了这夫妻情份,也好过让穆雪英年早逝。”
莫瞎子的声音越发苦涩,“当年额算到自己会瞎,可你看额化解了抹有?”
胡二瘸子捏着马鞭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关于命卜一事,其实莫瞎子挺烦的……当年莫瞎子学习星相之术,后来不知道怎么地,由星相之学衍生至相术之道,竟无师自通了!
当年他算到了自己会瞎,一直以来心规避!可却最终……仍然难逃眼疾之事!
命卜术士……最怕的,莫过于已经知道结局,却无力改变!他倒宁愿自己什么都算不到!
“瘸子,额只和哩……哩别在柳面前提!”莫瞎子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命格之事……不知者方为幸事!”
“嗯!”抹了一把眼泪,胡二瘸子点点头,“放心,我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