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兰笑而不语,答案已经了然。
“什么?”花河属实震惊,“那不是个疯子吗?”
霍渊在他耳边道:“我早猜测他装疯卖傻以求自保,只是未曾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大的纠葛。”
细细一想,花河在长安宫内唯一一次见到安乐公就是在那次屠1杀蒙洛的宫宴上,安乐公表现奇怪,但若说是装疯,这演技到着实令人叹服。
“不愧是霍将军。”凌兰由衷赞叹。
“那你呢,你的主子也是安乐公?”花河看向老巫,咬牙切齿。
老巫刻意忽略了他语气中的怒火,低眉顺目答道:“我只效忠先帝,从前是,以后也是。”
霍渊道:“先帝留下遗嘱,将王位传给宇文恪,此事众人皆知,你既然效忠先帝,那么也就该效忠宇文恪,为何又反过来帮衬安乐公?”
老巫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耐人寻味,他抬起污浊的眼睛看了看霍渊,让人不能分辨出来他到底能不能真正看见,老巫笑了笑,答道:“有些事情并非将军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花河忍住给这个故弄玄虚的老头脸色来一拳的冲动,耐下性子道:“怎么?难不成当年宇文恪假传圣旨登基吗?先帝还是将王位传给宇文惟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老巫再怎么问也依旧紧闭不言,直到木落走进来,打断了双方的僵持。
木落的眼盲也跟神了一样,一下便锁定在老巫身上,他表情未变,仍是那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我不再叫你师傅了。”木落率先开口,“你本就不是我柔北族人,更不是极乐天亲选之人。”
老巫转过脸去,显得局促不安。
木落接着道:“不管你出于何等居心伪装成我族巫师,冒犯了极乐天,便不要再求她保佑你分毫。”
他伸出纤长的手,音色清冷:“拿回来给我。”
老巫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串神石项链,递在木落手中。木落接过来,与花河解释道:“这是我族的法器之一,一直由他贴身带着,现在终于要回来了,极乐天保佑。”
“我好歹是你师傅。”老巫惆怅道,“你的医术和巫术到底是我教的,现在倒是态度疏离。”
花河在一旁看着,明白些滋味来,老巫虽然是假冒的,但这么多年潜伏柔北,将木落一手带大也终于有些如父如子的情分割舍不下。
木落本来转身要走,因为他的话停下脚步,却未回头,语气平缓地道:“我是极乐天选出来的神使,有些事情瞒不了神,便不要妄想。我留你生路至今,已是仁慈,你会有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