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将军胸前的一缕长发,在手指间转了一个弯。
“怕你受伤才把你带出来,演技还不错吧。”小狼崽子淘气地眨眨眼。
霍渊俯下1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有些心疼道:“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没睡好?”
花河:……
至于没睡好的原因,罪魁祸首便是昨夜那香1艳无边的美梦,花河对上将军关切的目光,觉得整张脸都烧起来,只好不自在拼命咳嗽两声,换了话题。
“那什么……”花河随便扯了个人出来,“那个娄明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霍渊道:“西南驻守总兵,此次皇上特意调来的,大概是监督我。”
“你放我走被发现了吗,宇文恪有罚你吗?”花河担心问道,要不是将军身上战甲层层,他还真恨不得亲自检查一下他身上的伤疤。
霍渊也不回答他,抬手搭上肩膀,不知按动哪里竟卸去了身上的软甲。
“自己看吧。”将军道。
花河咯咯笑了半天,才伸出手轻轻拉开将军的衣领,前胸上除了陈年的疤痕以外,再无新添的,这才放心下来。他又重新将额头埋进将军的胸膛,微微闭上眼睛。
霍渊垂眸看着怀里的小狼崽子,雪白的脖颈下是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于是伸出手,拎起那根线,线的末端是一枚锃亮的钱币。
“如何当上的联军首领?”霍渊将钱币放在手心中摩梭着,那上面还有它主人奶香的气味和温度。
花河抬起脸,看着他狡猾一笑:“这个不难,我们都信奉极乐天。”
小狼崽特意卖了个关子,霍渊静静听他说,只见花河摘下那枚铜币,扣在手心里笑道:“猜不猜,要是正面的话……下次我在上面如何?”
“猜。”霍渊挑眉,小狼崽子想要在上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就当惯他做个梦吧。
“我猜反面。”霍渊道。
花河:……
片刻无语后,花河抛起铜币又扣在手中,缓缓掀开,赫然是正面朝上。
“说话算话啊常宁兄。”小狼崽子得意洋洋。
霍渊也不拆穿他,淡淡拉过花河的手,从手心里拿过两枚铜币来,一枚向上,一枚向下,“提前做了手脚?”
花河尴尬挠挠头,也不知这霍渊眼睛怎么这么尖,方才他悄咪1咪从身上摸出另一枚来,提前摆好正面放在手心里,这才抛起另一枚混淆视听,这样一来无论如何都能是正面朝上,他下次兴许就有希望在上面了!
“是。”花河闷闷不乐,“我提出以抽签来选举联军首领,实现让木落做了手脚,无论怎么抽都会是我。”
霍渊赞许道:“真聪明。”
相比于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兰王,如今加冕呼兰王的少年成长很多,越来越有草原狼王的气魄,霍渊真心实意感叹花河的进步。只是他不这么说还好,这一句夸赞出来,花河又被带回昨夜的梦里,梦中霍将军边动作边夸他聪明,绮丽旖旎,小狼崽子又弄了个大红脸。
霍渊疑惑看着他,花河连忙打了个哈哈,把将军送他的铜币重新戴在脖颈上。
两人又小鹰涧的深处走远一些,一直走到密林之中掩藏的军营。
“不管这里是谁留下来的,但我觉得这是个好地方。”花河指了指这一大片设施完整的军营,“如果我在这里设下埋伏,出奇制胜不说,还能利用此处现有的武器校场训练,一箭双雕。”
“可以。”霍渊为他提出意见,“此地既有粮仓不妨也可以利用起来,屯储一些,有备无患。”
“记下了。”花河点点头,又问:“这里是谁建的,你有想法了吗?”
霍渊叹道:“我隐隐觉得与父亲有关,却没有证据。”
花河在一棵树下席地而坐,捏着下巴思索道:“理一理线索,咱们目前已知的事情有哪些呢。”
他掰着手指数道:“第一点,神威将军是在征讨兀筑的归程上被人偷袭的,全军覆没;第二点,我们在之前的校场下发现了万人尸坑,里面的尸体穿着大新军服和大新官服,两派不一样,但是人数众多,基本可以肯定埋在下面的就是当年被偷袭而死的神威将军部下;第三,这座军营,不知道是谁在此修建的,但是布局风格皆是汉人的手笔,且装备精良,要是没有足够的财力怕是也难布置这么一座去处。”
霍渊替他补充道:“还有在审讯中莫名而死的兀筑遗民以及前来暗杀的刺客。”
两人一齐沉默下来,陷入思考,如果这座军营是神威将军留下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从那时候开始就为征伐柔北做准备了吗?花河不觉打了个寒战。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这么多年苦苦守着盟约的其实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今年的桑达节也要好好过啊。”花河眨巴眼睛,换了话题,“咱们大概是没法一起过了,要记得许愿哦常年兄。”
“好,记得了。”霍渊应他,“不过接下来的仗越发难打,我眼下连续战败,皇上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谁来指挥战斗就不好说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连清?娄明?”花河摆摆手,不屑道:“他们俩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霍渊摇头,神色严肃,“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说到底大新人多势众,再厉害的兵法手段也难以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