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图正在院中打水浣衣,宫中虽有太监伺候,但铁图劳作惯了,手脚闲不住,小兰王的衣服都是他亲手洗净。
“早。“霍渊见他出来,顺势迎上去,恰到好处甩开沿光缠在他胳膊上的手。
“早啊。”花河咧嘴笑笑,“常宁兄怎么来的这么早?”
沿光翻个白眼,哼道:“你抬头看看日头,不早了,懒蛋。”
花河懒得计较,拉着霍渊站远些,边揉眼边道:“昨夜跟吕岚先生聊了聊,才睡得晚,你怎么过来了?”
霍渊挑眉,反问道:“你见过吕岚了?”
小狼崽子使劲眨眨眼,擦去眼角打呵欠的泪水,抬头正看见霍将军,人虽精神,眼底仍有淡淡一圈青黑。
花河笑道:“常宁兄也没睡好啊。”随后摇头,“没见过先生,他也不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写字,就这么聊了一会儿。”
霍渊加重语气,重复道:“握着你的手?”
小狼崽嗅到一股子醋味,心里痒痒,故意道:“是啊是啊,吕岚先生人真的好,我一直担心部落的事情睡不着,跟先生聊了两句就好多了。”
将军不动声色扭过头,不看他。
“好啦,“花河笑嘻嘻凑过去,“怎么过来啦,宇文恪不在宫中吗?”
霍渊道:“皇上下令御膳房为各宫质子增加一例糕点甜品,每日送来,我与子离路过,放心不下便进来了。”
花河道:“你是担心这糕点有问题?”
霍渊皱眉:“各宫糕点都是随机配送的,倒也难动手脚,只是小心些总没错。”
小兰王显摆似的举起右手,小拇指上套着一圈银戒。
“放心吧,木落给了我一个验毒的好物件,我会小心的。”
“常宁,该走了,一会儿扬州官商的车马就到了。”连清在外催促。
霍渊应一声,继续道:“今日我与子离要去护送扬州贡品入宫,眼下该走了。上次彭山的事情查出些眉目,他的籍贯和经历都已知晓,晚些派人给你送来,彭家的祖籍当在扬州,城内平昌坊彭府,是铁图家的宅邸。”
“好。”花河笑笑,“多谢常宁兄。”
将军匆匆离开后,很快便有人送来一本册子,上面写了彭山此人的经历。小兰王打开翻了翻,只知道彭山通过殿试后便成为秉笔史官,一直在宫中,直到昭明王落水那年,忽然匆匆交了官印,辞官回乡,此后便了无音讯,一概不知了,扬州彭府在他发迹后才建好,还未居住便空置下来,只剩下一座祠堂至今。
铁图一言不发看完册子,一整日恍恍惚惚,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