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不言语,慢慢擦去嘴角的血迹,才道:“小兰王,我该回皇上身边了。”
又是一阵风,从两人身侧翩然而过,带着草原初春的花香。
花河什么也说不出来,幻想过无数次再见霍将军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现在这样的满地狼藉。
“走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眼前。”花河下了逐客令,“还有,对不起,没想真的打伤你,我以为你会躲开的,这是私人恩怨,跟部落没关系,霍将军宽宏大量,要罚就罚我一个人。”
原来如此明媚的春光也会黯然失色,霍渊深深看了一眼小狼崽,平日里浑身奶香,人畜无害,生气起来亮出爪子,露出利齿,毫不留情。无论哪一面都可爱,都让人喜欢的紧,可是从今以后,这些美好都与他再无关系,由他亲手断送。
虫豸生来就在黑暗中,不配享受哪怕一丁点的光亮。
“打得好。”霍渊轻声道,“是我还你的。”
霍将军走后,花河蹲在地上,一时间缓不过来。昨天晚上,母后包好了新做的奶饼,说明天要给霍将军带回长安吃,紫豪听见霍爹爹要回来,兴奋地上蹿下跳,呼噜一晚上。柔北的士兵因为霍将军帮忙剿匪,用心准备了迎接仪式。
大家都很喜欢霍渊。
可是霍渊不再喜欢柔北,也不再喜欢他了。
紫豪不知道从哪里玩回来,跑到花河腿边绕圈,灵敏的小鼻子发现霍将军的气味,眼睛都亮了,四处搜寻霍爹爹。
花河蹲下1身,苦笑道:“别找了,你霍爹爹不要我们了。”
紫豪嗷呜一声,并没听懂,还沉浸在兴奋中。
“不就一个霍渊吗?”花河撸了一把狼头,“他算什么,不就是我小兰王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吗,喜欢我的人千千万万,不差他一个。”
花河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狠狠吐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重新走入金殿,霍渊已经端正坐好,宇文恪许他脱去重甲,霍将军的里衣早已湿透,贴在后背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背脊,隐隐能看见未痊愈的鞭伤。
花河垂眸,回到宴席上,从刚才开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霍渊,此刻逼迫自己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菜肴,吃也吃不下去。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呼兰王放下筷子,缓声问道。
“没事,父王。”花河扯出笑容。
“霍将军,方才视察的如何?”呼兰王问道。
霍渊闻言,轻轻放平筷子,细细咽下口中的菜肴,才答道:“回殿下,柔北部落秩序井然,欣欣向荣,霍渊很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