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漫不经心地道:“不知。”
明慈道:“你就没见她动过针线?”
“不曾。”李玄吐出这两个字,有些烦躁,索性转身就走。
明慈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上了这大少爷。官氏自上了山就没动过针?她心中狐疑,连忙追了上去,想再问个清楚。
李玄听她一路小跑地追了上来,又气又无奈,只得停下来等她:“都是有身子的人,还这么莽撞。”
“我壮得像头牛”,明慈满不在乎地挥开他的手,证明自己的健康,道,“我问你官夫人的事情呢,你怎么这么不耐烦?”
李玄双手一空,正有些怅然若失,但是想想刚才确实是他失礼,只好道:“没有不耐烦,你问。”
“你真的没有见过她拿针线?”
李玄仔细想了想。刚娶了新妇那段时间,其实他对此女毫无怀疑,虽然说不上多痴迷,但到底是自己的妻子,又是个美人,总的来说他还是满喜欢她的。他们也好过一阵子,李玄那些日子是真心把她当妻子的。可就是那时候,每日见面,他也不曾见过她动针线。更不提后来出了事,他几乎一眼都不想看见她,那就更没见过了。
想了半晌,他方道:“真的不曾。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里会做这个。”
明慈道:“这你不知道了,刺绣也是女子的闺房功课,不少闺秀,都以一手好刺绣而出名。”
李玄又想了半天,最终道:“她擅画,真不曾听过她擅刺绣。你老问这个做什么?”
明慈嘿嘿笑了一声,道:“你忘了,我们去鬼府的时候,那房里可是有好多她的刺绣。怎么她现在,都不动针线了呢?”
“……”李玄脚下一顿,然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明慈道:“你千万沉住气。”
李玄忽而一笑,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自然,沉得住气。”
等他们回到屋子里,明湛连忙丢了酒壶,道:“我不喝了,真不喝了。”
他把夏青和闻人裕拍成一团,道:“我走了,走了你们自己喝”
言罢就趁众人没注意,连忙窜出了人群,抓着还站在门口的明慈,溜走了。李玄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倒是笑了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明慈起了身就开始鼓捣。明湛还在被窝里翻滚,十分不情愿她这么早就溜走了。
“我待会儿去找官夫人。正午的时候来接我。”
明湛惊讶地道:“你去找她干什么?”
明慈笑了笑,吐出一句话:“做嫁衣啊。”
官宛娇在山上的状况现在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也不为过。李玄光明正大地不理她,连回去都很少,不是在外面跟明湛打架斗殴,晚上也几乎不归寝了。若不是有些活动官宛娇作为他夫人怎么也要厚着脸皮出席一下,恐怕从王氏之事后到现在,她会连李玄的面都见不到。
李玄对她的态度就是一个避而不见,见了也当没看见。她自己心里也有数,所以也没有再让侍女来请过,更没有哭闹,总之都是心知肚明。
至于旁人,那就更不理她了。那日她带着娘家人来闹,挟持了大部分弟子。唯文正和文远闭关未出,没有遇上。连现在改名叫文忠的顾忠,当时因为反抗特别激烈,所以被重点照顾了,也被挟持到后面。谁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但是诸位师尊尚且不曾多说,做弟子的最多也就只在背后说点坏话。虽然拜师大礼上她作为师母也是给了红包的,但是迄今为止也没有谁去给她请过安。
不过她似乎一向扮演的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的角色,所以似乎也不太在意。
明慈飘到玉顶峰,发现李玄已经令自己的徒儿文皓主持搬家……官夫人呢?他们都说不知道……
顿时明慈惊悚了……这不要脸的想把老婆丢在静水峰?
连忙回头去找,结果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官氏已经自己带着侍女搬过来了,依然住在主家,李玄的屋子里。也没人敢赶她。
明慈不防撞见官氏这么尴尬的时候,一时之间倒也不好多说了。李玄自迎了过来,官氏也自然而然地避开了。
李玄漫不经心地道:“怎么有空过来?”
明慈无语,只得压低了声音道:“我是来找官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