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裕淡淡地道:“再说罢,进了草原深处,有没有命出来,还不知道呢。”
夏大叔骂:“乌鸦嘴。”
而这夜,却是许多人都睡不着了。
夜半,明慈终于忍不住,爬了起来,披了大氅,走向临着的山洞口,这里正面向崖下。她轻声道:“哥。”
明湛正在把玩她那把平底锅,听她出声,才回过神来,道:“怎么还不睡?”
明慈挨着她坐下了,低声道:“你在想什么?”
他道:“诶,没。”
没?骗鬼呢。
他总说,中原不是他的地方,而这次,众人到北荒来,也是由于他的指引和引领。而他也像个主人招待中原的外来好友一般。如今却又要回中原去,难保,他心里会怎么想。
毕竟,不管怎么样,他都曾经,对这片土地产生过归属感。在中原的时候他过的苦,大约唯一的憧憬和希望,便是能回到这他自己的地方了。
想了想,她把脑袋搁在他手臂上,轻声道:“哥,若是日后你想到北荒走走,我陪你回来吧。”
闻言,他笑了一声,道:“也许不用这么悲观。合罕的形势,也许并不如我们想得差。”
明慈不语。半晌,支起身子在他面上轻轻亲了一下。他愣住。她别开脸,耳根微微发红,道:“不管怎么样,我总是跟着你的。你不能把我给甩下了。”
明湛魂不守舍半晌,终于觉得神魂归位,伸手轻轻抱了她来,轻声叹道:“哎,慈妹。”
休息了几日,雪花的病在夏大叔的精心调理下渐渐好了。倒是明慈,体质特殊,夏大叔却也诊不出什么毛病来。好在她在阵中误打误撞打开了碧水镯的结界,将这件神兵开启,起码,可以保她不至于被摸一下就受伤,行动处与常人可以无异。
于是整装出发。
用明慈的话来说,那就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头奔腾的草泥马……
前几天的低迷气息,在出发前夕就一扫而空。沉迷多日的明湛同学在当晚又生龙活虎的摸到了明慈那里要求同床,被一脚踢了出来。李玄一晚上都在摸他那些好像永远都不会用完的法宝灵符,闻人裕把一套火璇玑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的看,夏大叔把雪花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的看……
最终众人确定一切稳妥,决定出发。
然而却在出发的时候遇到了问题。雪花已经生龙活虎的学会了驾驭仙鸢,令当年初学飞剑战战兢兢的明慈汗颜。而与明湛同剑的鸭梨实在太大,其他小剑的速度又跟不上,因此只能驾起月胧。但月胧与她的修为不符,以往拿在手中有手腕上的碧水镯坐镇,抵去了大半强压。结果踏在脚上竟然是迅速被寒气刺伤了双足,把她跌了下去。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碧水拿下来戴在脚上吧?那另一只脚怎么办?
李玄有点暴躁,道:“你难道就不能马上结丹么?”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他,结果把李小帅看得十分暴躁。
他道:“干嘛我说错了吗怎么别人都能结丹,就她不能?平白占着好兵器不能用。”
一句话说得明湛白了脸,他冷声道:“那也是她家的东西,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若是急,你先走就是。”
闻人裕也低声斥道:“玄,慈妹妹本来修行是很快的。这些,你都知道的。”
夏青淡道:“不拖后腿,就没什么好说的。她的本事你可没有。现在她慢了点,等她便是。当时你被敲昏了丢在阵中,谁嫌你不成。”
顿时李玄的脸涨得通红。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怪明慈,只是今天早上满腔热情被泼了冷水,难免心里不舒服。他大少爷从小就娇惯,成人之后也一直保持着这股傲气,很少能主意到别人的感受,时常口不择言。
他看了看众人,明慈别开了脸不看他,心里有些后悔。当年明慈弄成那样他是知道的,但眼下总不能让他认错讨饶。一股子倔劲儿上来,他只冷冷地道:“敢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