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已无退路。
主意打定,她转过身,道:“慕容姑娘,请指教吧。”
慕容涟自然也十分警惕,但她一向心高气傲,当年被那姓安的俘了,一直被她视为人生中奇耻大辱。而她也认为,安子若倚仗的,不过是祝融虬身罢了。如今这几个人,她却并不放在眼里。
闻人氏的阵法她一直视为浪得虚名之辈。还有那闻人裕手中的桃王金身,又焉能和被她用作阵眼的避毒神兽比?
她所忌讳的,不过是那一男一女手中的鸳鸯双剑罢了。
因此她的注意力,大多都在明慈明湛二人身上。
“虽然困在我的阵眼里,但如今阵眼上的结界已塌,气节已乱。只需借两位的双剑合璧一用,打碎这一方气节,届时我再打开阵眼,放出避毒。”
闻人裕冷冷地道:“由你掌握了阵眼,你覆手之间我们岂有活路?”
慕容涟笑道:“我慕容涟,从不强人所难。诸位若是不放心,大可转身离去,只不过,阵眼气节已乱,恕慕容不能送君。”
“你”
明湛把闻人裕拉了回去。
明慈笑道:“这有何难。只是我这宝剑新开窍,论驾驭却也不算娴熟。慕容姑娘一定把方向指准了,若是打偏了,岂不是误了大事。”
慕容涟笑道:“无碍。”
言罢,明慈率先祭出月胧。该剑品阶已上六品,若不是有碧水镯的灵压做缓冲,以明慈的修为,只怕会反噬其主。明湛祭出烈日。一刀一剑重遇,又发出欣喜一般的蜂鸣声。
明湛低声道:“慈妹。”
闻人裕陡然召唤出桃王金身,笼罩在二人头顶,冷冷地道:“破阵眼非同小可,若有反噬,也好保你们一命。”
慕容涟抿了抿唇,没说话。一开始,她打的确实是用阵眼气节的反噬灭掉眼前这一男一女,届时剩下一个闻人家的杂碎,不足挂齿。未料他竟……
但,那桃王金身,岂能挡得住避毒出阵时的灵压?真是蠢钝。
只是,她千算万算,漏算了一点。那不过筑基后期的女修,既非巫嗣,又有何本事,能和这两个金丹期的男子,携手并肩?
烈日月胧升上半空,一时间灵压爆射。
“破”
“破”
剑气蜂鸣,一炽一寒,两锋相撞,蜿蜒着迅速冲向那倾塌的阵眼。
未逼近时,便被暴躁的避毒散发出来的一阵一阵威压给生生削弱了速度,自然也削弱了其剑气。但碰撞到山体时,还是成功地引发出一场大爆破,将那山体深深砸出一个大窟窿来。
灼热的灵压扑面而来,内里又透着一股寒气。
明湛把明慈一抱护在怀里,生生留出背部空门去抵挡,只觉得背上一阵钝痛,不需回头,已经知道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吼————”
带着些许悲意的愤怒嘶吼响彻山中,一个什么东西正用力在那堆废墟里,顺着那个被撞开的口子拼命往外撞,一下,一下,迟早要破天而出
桃王金身最外围迅速枯萎。闻人裕脸色一白,但看到阵中浴血的男女,又咬了咬牙,以灵压布阵支持金身抵挡那阵威压。
明慈面上的血癣,奇异地在避毒的威压中去了一大半。她被震得有些发昏,半晌后回过神来,才连忙一把把明湛抱住,顿时摸了一手的血。然后就又和明湛一起,拼着那强大的威压,驱动烈日月胧双剑,拼命撞击阵眼,助避毒脱身
终于等到避毒破阵而出,狂暴之气一下子少了大半。
慕容涟抿了抿唇,迅速抽出兵器,纵身一跃将半截祝融虬身举高,似乎要插入地底。突然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顿时摔了个脸朝地。
闻人裕看着枯萎了大半的桃王金身,盛怒已极:“贱人……”
慕容涟冷冷地望着他:“你若是杀了我,这里,你们也是出不去的。”
闻人裕哪里还听得进她说什么,将化为巴掌大小的小桃花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然后近乎狂暴地抽出兵器,指向慕容涟:“我从不打女人,今日为你破例。”
明湛以肉身为盾,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明慈顾不得看他,只面上似乎落下了什么东西,又湿又热。
她迅速冲了过来,慕容涟尚被闻人裕吸引了注意力,突然觉得手中一痛,抬头一看,竟是明慈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掌,血癣未退的面容十分狰狞。顿时她就闷哼了一声,祝融虬身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