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她想请蔡文华的遗孀。
最近因为苏老师升官太快,各种流言实在是太多了。冯市长是真跑了,虽然现在变成了“烈士”,但只是一块遮羞布,不必再把冯市长一系当回事。她也就不必再考虑冯市长那边的人。
这样的话,能替苏老师说好话的就只有蔡文华的遗孀了。昨天是婚礼不好请她来,今天这个下午茶就合适,请来聊一聊,看一看这个人是不是个懂道理的,要是能说得动,下面就可以常常带着这蔡太太四处走一走,好替苏老师洗刷洗涮。
只有这两个当然不行。她还需要一个能说话会逗趣的。
她就想到了邵太太。
邵太太如今夫家姓什么她都还要再想一想,但她対邵太太的能耐还是很有把握的。
这样刚好四个人,说聊天吧有些太少了,也是蒋要员没有带夫人来,赵秘书不熟悉,不然还可以再请两个来。
不然打麻将?
祝二小姐的麻将水平就是上桌瞎打,胡乱输钱,别的一概不会。
这样也好,输钱就输吧,今天来的人里也就只有平田佳子敢赢自己,那两人应该是不敢。
婆子来说午饭做好了。
祝玉燕站起伸了个懒腰,说:“我去吃饭,対了,你们把麻将桌找出来,下午我要找人来打麻将。你们要是有会打的到时也要来凑凑趣,别让桌面上太冷清了。”
两个婆子都笑着说:“太太说的我们记得了。”
祝玉燕到餐厅看到这一桌四个菜,说铺张吧,两个凉的两个热的,不铺张吧,这菜又都不是省事的。
她坐下静静的吃完,见还剩下不少,可惜的说:“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分了吧,要是不愿意吃我剩下的就留着,晚上我跟苏老师吃。”
婆子忙说:“哪里会嫌?多少日子都没见过肉了!太太放心,盘子底都能给擦干净!”
祝玉燕笑一笑,说:“咱们家里虽然不缺吃的,但是外面的人过的什么日子你们也知道。不要太铺张了,以后我中午一一个人吃饭别做这么多菜,你跟厨师说一声。”
婆子忙答应着,说:“太太,要不要叫厨师做些点心?下午客人来了也有个话可说。”
祝玉燕说:“行吧,让他看着做几个,别做不耐放的。対了,下午的客人里一个是日本来的,一个是新寡的,多切些水果来,该忌讳的都别做了,茶具什么的也别用艳的金的。”
婆子都记下了。
祝玉燕就回去写请柬,喊听差出去送。
她対听差说:“你到那里嘴巴甜一点,就说我年轻不懂事,虽然是做了太太,还是有许多事不明白,今天一个人在家害怕,特意请朋友来家里玩,要是他们不嫌弃就请一定过来,要是有事就等后日我再下帖子请。”
听差说都记下了,祝玉燕说:“你要是会开车就开车去,别浪费时间。”
听差说:“要是三家都送过来只怕有些耽误了。”
另一个听差说:“太太,让老张开汽车去送日本租界那一份,他会说两句日本话,我送其余的,来得及。”
祝玉燕就拿钱给他们,“你做黄包车去。遇上要打点的别可惜钱,宁可多给点也别挨打。”她対那个张听差说。
两个听差都答应下来,他们也都是在冯市长府里干过许多年的,这些事都清楚。
二人出门,祝玉燕就回屋去换衣服,现在还不到一点,她估着时间,约的是五点,就是闹到八九点钟,苏老师回来还能再见一见客人们。
她略躺了一个小时,盹了一小觉才起来重新洗漱,两个听差已经都回来了。
张听差说他过了两道盘查的固定岗,还遇上了一个游动岗。
张听差:“日本人在街上查人,连日本人都查,挨个验。幸好我开了个汽车,车上还有咱们苏先生的证件和政府的通行证,他们才叫我过去。就是这样,他们还问我有没有良民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