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教授讲:“大头确实很聪明,被我收到手以后,学东西还是很快的。他入学五年,已经学会了英、法、德、日、俄五门外语,其他学科也并没有落下。”
五年学会五门外语。
在杨玉燕的眼中,施无为已经坐在莲花宝座上放金光了。
就连杨玉蝉在旁边也张口结舌,对施无为同学另眼相看。
苏纯钧与王万川终于出征归来,见杨二小姐并没有对未婚夫投注欣喜的目光,而是盯着施大头看个没完。
苏先生不乐意了,温柔微笑,叫未婚妻回神。
“燕燕,你吃好了吗?”他出去敬酒还没有吃呢。
杨玉燕马上回头,对着未婚夫用发现宝藏的语气说:“你知道吗?施无为是个天才!!”
苏纯钧看一眼嘿嘿傻笑的施大头:“呵呵。”
代教授在旁边一个劲的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幸福的生活
施大头,祖上十几代都是贫农,面朝黄土背朝天,谁能想得到他会是个语言天才呢?
苏纯钧这辈子最大的挫折就是施大头给的。
在遇见施大头以前,他或许自认并不骄傲,但他是自豪的。这份自豪不止是家世带给他的,还有他自己挣来的。
他自认是非常有才能的。
这也并不假。他确实很有才华。从小就学什么都快,十岁就出国留学,十五岁归国,十七岁遇上亲爹另娶叛出家门,二十岁自己就能养活自己还能上大学,入学成绩还相当不错,他有什么理由不自信呢?
他也不觉得他看不起谁,虽然班级中的许多同学确实都比不上他。或者是成绩比不上,或者是阅历比不上。他还很愿意在闲暇时帮助同学进步,就比如施大头,他就常常帮助他纠正口音,教他学习语言的一些小窍门。
然后,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杨玉燕从旁配音。她从未婚夫苏先生的神色中,觉得此时应有这一句话。
施大头同学从识字班进入正式教室后的第一年还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傻瓜。
苏纯钧讲施大头第一次进教室时,裤腿一高一低,学校发的布鞋趿拉着穿,踩的像垃圾堆里捡来的,而且身上还很臭,头剃了个光头。
这不是说施大头同学要去当和尚,而是说他身上有虱子,所以才需要剃头。
在一个集体生活的地方,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他们的卫生习惯就很难保持在一个水平上。
苏纯钧刚入学时还非常天真,以为学校会像英国的学校一样有着不同标准的宿舍,而他,当然要住在单人单间的宿舍里,里面有沙发有衣柜有书柜有带床垫的床和干净的枕头,最好再有一个客厅用来交际。
可大学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他在白日做梦。
学校确实有不同标准的宿舍,不过另一个宿舍叫女子宿舍。苏纯钧显然不具备住进去的硬件条件,他只能去住男子宿舍。
男子宿舍全是大通铺,一个宿舍里住着三十多个男同学,有人不洗脚,有人不刷牙,有人把稻草铺在床上,有人身上有虱子,床上有臭虫,行李里可以养老鼠蟑螂。
把一个本来已经尝尽世间苦楚的苏纯钧逼得不得不出去找房子住,宁可省下生活费,饿得头晕眼花,穿二手旧衣服,都不肯住宿舍。
这是何等泯灭人性的酷刑。
杨玉燕很是同情,这也不妨碍她笑一笑。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愿意去帮助施大头纠正口音,他在人格上已经是闪闪发光的了。
然后他在教会施大头以后就遭受了更大的打击。
命运何其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