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怜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因自家女儿的婚事仿若荆棘满途,坎坷重重,她心急似火,乱了阵脚。
这次有媒婆来说媒,说的是一位孟姓的吏部员外郎,从六品的官职。
媒婆说对方家境也殷实,为人也清正,只是相貌差了些,便想寻个模样好些的姑娘。
便提了一点要求,想先看看姑娘家的模样。
李莫怜看了孟员外郎的画像,模样算不上英俊,但也不算丑陋。
难得遇上如此好的人家,李莫怜不想错过,便答应了媒婆的要求。
谁知、谁知会发生那样的事!
虞晚和安国公夫人听完李莫怜所述,一时惊愕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安国公夫人又气又急,嗔怒地往她身上轻捶一下,斥责道:
“二姐,你怎可如此糊涂昏聩!世间哪有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与外男私下相见相看的道理,你究竟是如何应下这等荒诞不经之事的!”
李莫怜泪如雨下,悔恨交加地哭诉道:
“我当时满心只想着玉如的婚事,想着能给她寻个好归宿,让她日后不必为生计发愁。
那媒婆巧舌如簧,将那孟员外郎夸得天花乱坠,又说只是远远看一眼,不会有逾矩之事。
我这猪油蒙了心,竟未多想就应下了,我真是悔不当初啊!”
虞晚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姨母,事已至此,您也莫要太过自责了。”
她顿了一下,问道:“姨母,表姐当真是被那孟员外郎……”
李莫怜眼泪流的更凶了,“我当日见玉如模样狼狈的回来,便想去孟家讨个公道,却被玉如拉住了,说这事跟孟员外郎没关系。”
虞晚心中一“咯噔”。
‘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难道玷污如玉表姐的男子另有其人?!
虞晚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疑惑与震惊:“姨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表姐既然说不是孟员外郎,那她可曾提及是谁?”
李莫怜摇了摇头,泣不成声:“玉如只是一个劲儿地哭,什么都不肯再说。我追问多次,她都只是求我莫要再问,莫要声张。”
虞晚一时间思绪万千。
“姨母,您先莫要着急,待我去与表姐好好聊聊,或许能问出些端倪。”
李莫怜伸手拽住虞晚的手,哭求道:“晚儿,你一定帮着劝劝你表姐,我只有她一个女儿,真的不能失去她。”
如今,她是后悔了。
便是女儿婚事艰难,她养着女儿又何妨?
即便遭夫家厌弃,母女二人凭依手中针线技艺做些绣活,虽不能尽享荣华富贵,却也能安安稳稳度日,和和美美生活啊。
虞晚轻轻拍了拍李莫怜的手,答应下来,“姨母放心,我会好好劝慰表姐的。”
她抬眸望向安国公夫人,示意其先将李莫怜带离此处
安国公夫人挽住李莫怜,轻声细语道:“二姐,你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我让厨房做了些好克化的食物,先去吃点东西。”
李莫怜哪里吃的下什么,只是她明白,自己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只得含泪频频回望屋内,被安国公夫人半拉半劝地带离了萃锦轩。
虞晚正打算回屋,余光却瞥见站在一旁廊下的一道身影。
她脚步一顿,疑惑出声,“云觞,是你吗?”
那道身影从阴影处站出来,身影被光照亮,不是云觞还能是谁。